“慕容道長,這個世界有四大家族嗎?”
她還記得第一次和傅輕宴來到鏡像世界的時候,傅輕宴站在風嘯石上向下眺望,忽然就變了臉色。
他問傅輕宴怎麼了,傅輕宴沒說。
後來她順著傅輕宴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本該屬於傅氏的區域一片昏暗。
也是在那時她意識到,鏡像世界雖然被稱為“平行時空”,兩邊的情況卻是大相徑庭。
“四大家族?沒聽說過,不過這邊倒是有一戶姓祁的人家很有錢,掌握了京城的經濟命脈。”
祁……
是祁玉堂嗎?
南星思忖片刻,又問:“那您有沒有聽說過傅家?”
慕容遲先是搖了搖頭,忽然又想起什麼。
“如果你說的是那個從商的傅家,那我倒是有所耳聞,二十年前他家也曾名噪一時,但自從繼承人過世,家主便一蹶不振,企業也跟著日漸衰敗。”
南星瞳孔微震,連忙問:“繼承人叫什麼名字,您還記得嗎?”
“這個記不清了,隻記得是他家的小兒子,去世時年紀很小,當年還上過一陣新聞。”
“……”
南星隻覺得渾身發麻。
雖然鏡像世界和她生活的地方互不乾擾。
但冷不丁聽到傅輕宴在這個世界英年早逝的消息,還是有些不適。
難怪在風嘯石上,傅氏的管轄區域一片漆黑。
因為傅氏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小友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南星恍惚搖頭,“沒有了,多謝道長。”
……
回到特調處,南星仍然沒回過神來。
她想過一萬種可能,卻怎麼也沒想到另一個世界的傅輕宴已經不在了。
不僅如此,四大家族也不存在。
南星試著向前推導。
如果傅輕宴早早離世,說明鏡像世界的她並沒有和他氣運相連。
又或者她沒有加入玄門,壓根兒不知道這回事。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和這邊有著巨大的差彆。
至於霍氏……
如果她沒有下山,就不會遇到霍酒酒,霍酒酒和霍遇山也不會冰釋前嫌。
到最後,祁家坐收漁翁之利。
“星姐,想什麼呢?”
時少宇看到南星一直低著頭,好奇地湊過來。
南星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什麼。”
“那你現在忙嗎?不忙的話,能不能教我幻影移形?”時少宇一臉誠懇,“淩霄哥不願意教我,說怕我卡到牆縫裡,我覺得他太小看我了,想偷偷學會驚豔他一把!”
南星腦子有點亂,正好也想做點什麼分散注意力,於是道:“好,我教你。”
“太好了,還是星姐靠譜!”
……
傍晚。
特調處的人陸續下班。
南星和淩霄約好晚上請碟仙,一下班來到他的宿舍。
“我也要玩!”顧小爍像跟屁蟲一樣纏著淩霄。
淩霄也不慣著他,直接問:“作業寫完了嗎?”
“沒有……”
“沒有還不去寫?”
好不容易把顧小爍趕走,淩霄問南星:“晚飯想吃什麼?”
“都行。”
“那就吃麵吧。”淩霄從冰箱裡拿出一把掛麵,“我這裡沒什麼東西,而且做麵是最快的。”
南星對吃一向沒什麼要求。
淩霄進廚房後,便坐在茶幾旁邊開始畫符。
古書上說,子時請到碟仙的概率最大。
這之前的時間她也不能閒著。
過了一會兒,廚房裡飄出香味。
南星吸了吸鼻子。
正準備起身去廚房看看,手機忽然響了。
來電顯示是傅輕宴。
南星接起電話,聽到對麵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發的短信我看見了,晚飯不回來吃了?”
“嗯,有點事要忙。”
“大概幾點忙完?”
南星讀懂男人的潛台詞,直接道:“不用接我,我會自己回去。”
正在這時,淩霄端著麵從廚房出來。
“麵好了,來吃吧。”
傅輕宴一愣。
旋即問:“你跟誰在一起?”
問完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有點越界。
他一個隨時下崗的“假未婚夫”,有什麼資格乾涉南星的人身自由?
就算她現在跟其他男人官宣,他也……
不行。
這個真忍不了。
傅輕宴捏了捏隱隱作痛的眉心,顯然是被自己的腦洞打擊到了。
正想著怎麼把話圓過去,就聽南星道:“我跟淩霄師兄在一起,他剛做好飯,我要去吃飯了。”
“……”
傅輕宴千言萬語懸在嘴邊,最後還是變成一句:“知道了,你去忙吧。”
掛了電話,傅輕宴隻覺得自己像是吃了一斤檸檬,血液裡都彌漫著酸。
淩霄和南星都是玄師,肯定有聊不完的話題。
就算隻是同事,看起來也比他這個怨種更“般配”。
傅輕宴越想越煩,索性不想了,繼續批閱起郵件。
工作使人麻木。
他願意一直麻木下去。
……
南星這邊。
淩霄把兩碗麵放到餐桌上。
“吃吧,嘗嘗我的手藝。”
南星說了聲謝謝,拿起筷子夾了一縷麵條送到嘴裡。
剛嘗一口就愣住了。
“怎麼了,不好吃嗎?”淩霄也拿起筷子,“不應該啊,我對自己煮麵條的手藝一直很有自信……”
南星沉默了幾秒,驀地放下筷子。
她問淩霄:“師兄,你以前去仙雲觀交流過嗎?”
淩霄微微挑眉,旋即笑開,“怎麼問這個?”
南星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好像見過你。”
當年她在黑漆漆的小樹林裡迷路,快要餓死過去。
一個少年把她撿回去煮了碗麵……
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麵前這碗麵就是她小時候嘗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