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輕宴皺了皺眉。
不知是為這個答案感到慶幸還是失望。
“你是氣運之子,我帶你過來就是把你當充電寶用的。”南星說著,不由分手牽起傅輕宴的手。
肌膚相觸的瞬間,靈力源源不斷湧入。
南星感到發自肺腑的舒適。
方才還酸痛的身體得到極大緩解,頓時又充滿力量。
傅輕宴怔在原地,感覺著掌心冰涼柔軟的觸感,耳根不知不覺微微泛紅。
鬼使神差的,他用力握住南星的手。
男人手掌溫熱。
包裹著南星的手指微微收緊,打消了她心頭的最後一絲顧慮。
南星全然不知傅輕宴的內心活動,一心沉浸在大佬靈力的滋養中,趁著體力還沒枯竭,加快腳步上山。
終於,在體力快要透支時。
兩人來到風嘯石屹立的半山腰。
南星鬆開握著傅輕宴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汗涔涔的掌心,對他說了聲“謝謝”。
傅輕宴:“……”
現在他確定了。
南星拉他的手的時候絕對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她就是單純為了蹭他的氣運而已。
兩人在半山腰找了一圈,仍然沒有找到毛小芽的身影。
而這時,南星看到兩人的身體已經接近一半透明。
“如果她不在這裡,咱們就隻能等若虛道長把咱們牽引回去。”南星微微凝眉,“但下次再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這一次她穿進鏡像世界時,發現通道已經危如累卵。
應該是打通兩世界的人長時間沒來加固陣法,導致入口失去了穩定性。
等到通道破裂,他們就不可能在時空之間穿梭。
毛小芽也將永遠消失在鏡像世界之中。
“再等等。”傅輕宴目光沉靜,儼然已經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
他們來到這個世界,沒有網絡,不能報警,本就是大海撈針。
既然如此,不如一賭到底。
雨停沒一會兒又嘩啦啦地下了起來。
兩人找到一個相對隱蔽的地方,撐傘坐在石頭上,安靜等待毛小芽出現。
“我剛才想了想,忽然有點後悔。”南星縮到傅輕宴身邊,把他的身體當成天然的擋風石,“如果咱們聯手把這個世界的傅輕宴綁架,讓他聯係警方去找毛小芽,成功率會不會高一點?”
傅輕宴嘴角一抽,“成功率會不會高不知道,但咱們進局子的概率應該挺大的。”
傅氏集團安保森嚴。
彆說是綁架傅輕宴。
就算是綁架他身邊的江岑都難於登天。
不過,話說回來。
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他,現在在做什麼?
有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傅輕宴思緒飄散,目光落在山下京城燈光璀璨的夜色。
忽然,他神色一凜。
在南星奇怪的目光中,傅輕宴猛地起身,走向圍欄。
京城夜色璀璨。
隻是那本該屬於傅氏集團旗下的繁華街區,此刻竟是一片漆黑……
難道這個世界的傅氏集團,並沒有坐到四大家族之首?
傅輕宴目不轉睛盯著那片黑暗的區域,直到南星撐傘來到身邊,才堪堪回過神來。
“怎麼了?”南星看著傅輕宴的表情,猜測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沒事。”傅輕宴搖搖頭,將心頭的疑惑壓下去。
無論傅氏集團在這個世界發展得如何,都不是他該操心的。
畢竟,他本來就不屬於這裡。
思忖間,身後忽然傳來微弱的腳步聲。
兩人回頭,見一抹身穿白色長裙的窈窕身影順著台階緩步而上。
定睛一看,正是毛小芽!
毛小芽沒有撐傘,雨水將她的身體完全打濕。
但她卻渾然不覺,表情麻木地向前走著。
“毛小芽!”南星叫她的名字。
毛小芽像是沒聽見,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任何反應。
忽的,狂風呼嘯而來。
南星手中的傘被風猛地一扯,飛到山下。
雨水迅猛地砸在她半透明的身上。
與此同時,毛小芽忽然加快腳步,小跑著衝向護欄。
南星意識不對,三兩步上前扣住毛小芽的肩膀。
“毛小芽,醒醒!”
“……”
毛小芽漆黑的瞳孔在聽到南星的呼喚時微微亮了一下。
但隻是短短一瞬,便恢複死寂。
她猛地回頭,緊緊盯著南星,發出不屬於毛小芽本人的聲音。
“放開我。”
那聲音低沉、沙啞,猶如來自地獄。
南星指腹用力,一字一句:“我不會放。”
毛小芽被人操控,意味著背後有人幫她行遮天蔽日之道,開啟鏡像世界之門。
今天就算不是為了秦祈,她也要把毛小芽抓回去,讓她將那人供出來。
就在這時。
墨色蒼穹忽然劃過一道閃電。
閃電經過之處,如刀斧劈過一般劃破長空。
南星抬頭望天,見一道身穿白色長袍,長身玉立的男人從天而降。
他麵目清朗,手持折扇。
看向南星時,嘴角牽起戲謔的笑。
“小姑娘,你不該多管閒事的。”
南星一怔,沒想到躲在背後操控毛小芽的人竟然主動現身。
雖然她現在靈力被封鎖。
但從男人周身散發的死氣不難看出,對方是位修習邪道之人。
“你是誰?”南星盯著男人的眼睛,試圖記住他的容貌。
男人輕搖折扇,“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壞了我的好事。”
他與毛小芽簽訂契約,幫她進入鏡像世界,就是為了在不動手的情況下讓她完成死亡閉環。
隻要兩個世界裡的毛小芽都死了,那麼契約便會生效,她的靈魂便會為他所用。
但現在,因為南星的出現,計劃被打破了。
“你想要她的靈魂?”南星看穿男人的意圖。
修習邪道的人,往往需要通過極致的靈魂來提升修為。
顯然,男人是看中了毛小芽極端的性格。
“她的靈魂很純粹,沒有哪個修道之人不想要。”男人彎了彎唇,笑意更深,“如果你喜歡,也可以把她讓給你,但前提是……”
“你要放棄正道,拜我為師。”
南星沒想到男人如此大言不慚,不禁冷笑:“你做夢。”
她這輩子有且隻有一個師父,就是摒塵。
男人似是被南星的頑固激怒,臉上笑意倏然斂去,沉聲道:
“你在那個世界或許修為不低,但在這裡,和廢人沒什麼兩樣。”
“如果你執意與我作對,那我也隻能送你去黃泉好生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