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顏渾身一顫。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南星的眼神很可怕。
就像是能看穿一切。
蘇扶雅急了,“南星,你這是什麼意思?顏顏都對天發誓了,你還說她說謊?”
南星看都沒看蘇扶雅一眼,又問了一遍:“司顏,你確定要繼續說謊嗎?”
她其實是想告訴司顏。
如果她想,可以有一百種方法讓她說實話。
但司顏顯然沒聽懂她的潛台詞。
她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道:“我……我沒說謊,南星,你為什麼一直逼我呢?”
“難道你寧願相信一隻鬼說的話,也不相信我嗎?”
“我們不是姐妹嗎?”
司顏紅著眼圈。
讓人不知情的人看了,就像是南星在欺負她。
“白葳就是心裡不痛快,才跟你說那些亂七八糟的。”
“他不是很想娶媳婦嗎?”
“你去幫他找個媳婦,他就不會一直針對我了。”
蘇扶雅也一臉心疼,“南星,顏顏都已經這麼慘了,你還要幫著一個鬼來欺負她?”
“他大老遠從京城被帶到這裡,該有多無助,多害怕啊?”
“現在那鬼說什麼你就信了,不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嗎?”
母女倆很快就一唱一和起來。
司顏甚至拿出她的老本行——憑空擠出幾滴眼淚。
司常林看不下去了。
“南星,你去問問那個白葳,看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
見司顏死鴨子嘴硬,南星從布包裡掏出一張符紙,問:“之前我是怎麼讓司昊說實話的,還記得嗎?”
看到南星手裡的符紙,司顏的臉瞬間就白了。
“你……你要乾什麼?”
“讓你說實話。”
話落,南星右手將符紙一甩。
符紙瞬間貼在司顏身上。
司顏隻覺得自己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控製著,張嘴道:“賤人,你不就是會點法術嗎?囂張什麼?”
反應過來自己說的什麼,司顏驚慌失措地捂住嘴。
之前司昊是怎麼胡言亂語的她還記得呢。
要是她把那些秘密都說出來,不就完蛋了?
“再問你一遍,你對白葳許的那兩個願望是什麼?”
司顏使勁捂著嘴,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司常林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到司顏麵前,將她的手用力拽下來。
司顏頓時像連珠炮似的道:
“我許了兩個願望,一個是讓地藏仙把我的命還給我,讓他去拿司昊的命,一個是讓老夫人趕緊死。”
“顏顏,你在說什麼啊,不要胡說八道!”蘇扶雅嚇壞了,試圖去捂司顏的嘴,卻被司常林一把推開。
蘇扶雅摔在地上。
司顏還在控製不住的輸出。
“誰讓她重男輕女的?我最討厭重男輕女的人了!她就隻喜歡司昊,不喜歡我,我就是想讓她早點死,怎麼了?”
聽到司顏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司常林手指不自覺發力,疼得司顏眼睛裡都泛起淚花。
她很想停下。
但怎麼都停不下來。
司常林冷聲問:“你不是說她是你奶奶,不會拿你奶奶的性命開玩笑?”
“她是我奶奶怎麼了,是我祖宗也沒用,我就是恨她,想讓她死!隻要她死了,就沒人使喚我了。”
“所以你就去了白術山,找地藏仙許願?”
“是啊。”司顏果斷承認,“我不僅想讓她死,還想讓司昊死,那臭小子算什麼東西?跑到神仙麵前獻祭我的壽命?”
“他就該和那個老東西一起死。”
“這樣司家的財產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司常林沒想到能從司顏嘴裡聽到這些話。
索性借著真言符的威力,把想問的都問了。
“那我呢,你是不是也恨我?”
“你打我的時候我肯定是恨你的。”
“那你也詛咒我了嗎?”
司顏搖頭,“我雖然恨你,但不會讓你死,你要是死了,誰給我零花錢呢?”
“好,好得很……”司常林氣得喘著粗氣,將司顏狠狠扔到一邊。
司顏撞到桌子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司常林環顧四周,看到牆角放著塊木板,拿起來就要往司顏身上打。
蘇扶雅連忙撲到司顏身上,“老公,老公你消消氣,顏顏她就是一時口快……”
“都什麼時候了,還幫她說話?”司常林看著蘇扶雅,第一次覺得這個女人如此礙眼,“都是你整天溺愛她,看看她現在都變成什麼樣子了!”
“今天我就幫你們母女倆一起清醒清醒!”
司常林說著就用木板朝兩人身上打過去,也不管南星還在旁邊看著。
房間裡,慘叫聲此起彼伏。
南星對這種家庭倫理劇不感興趣,轉身離開房間。
離開之前,順手取下了司顏身上的真言符。
師父說過,真言符這種東西不能亂用。
畢竟是強迫彆人說出不該說的話,也算是逆天改命的一種途徑。
但她實在太膈應那對母女了。
睜眼說瞎話,把自己裝成無辜的受害者。
這也就是她把白葳抓住了。
要是沒抓住,契約真的生效,老夫人不就要承受無妄之災了?
南星歎了口氣,抬腿往客廳走。
走著走著,眼前的光線忽然暗下來。
她抬頭,鼻尖堪堪碰到傅輕宴的胸膛。
傅輕宴一手扣住她的肩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走路不看路?”
男人聲音低沉溫潤。
聽上去是在責備,卻沒有半點壓迫感。
南星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
“當然可以。”南星一本正經回答,“就是沒什麼必要。”
“……”
傅輕宴發現,南星不僅擅長玄學。
在把天聊死這方麵也很有天賦。
“我覺得很有必要。”傅輕宴鬆開南星,“至少我要確保在下周五的拍賣會之前,你人沒丟。”
拍賣會……
南星差點兒就把這事忘了。
“你放心,下次出門之前我會跟你打招呼的。”
看著南星乖巧的樣子,傅輕宴心裡總覺得有點彆扭。
仔細想想,大概是因為他們之間始終保持著一種詭異的疏離感。
傅輕宴眸子沉了沉,“你也不用什麼事都跟我報備,但如果是出京城,還是有必要說一下。”
“嗯,沒問題。”
“……”
傅輕宴被南星不鹹不淡的反應弄得有點無語。
就在這時,江岑走過來。
“傅總,您讓我下載的定位軟件已經下好了,安全係數很高,隻要讓南星小姐授權一下就可以實時監測她的坐標了。”
傅輕宴:“……”
南星:“?”
傅輕宴深呼吸,對著江岑扯了扯嘴角,“辛苦你了,江助理。”
江岑愣了一秒。
隻覺得傅輕宴眼神帶刀,紮得他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