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皆是一愣。
連阿金本人都一臉茫然。
他什麼時候給這大叔打掃房間,送吃送喝了?
他都不認識他啊。
見阿金表情茫然,大叔鬼也覺得委屈。
“阿金,你真不記得了嗎?”
看著大叔鬼淒淒慘慘的樣子,華子都有點懷疑了。
“你小子不會是背著我去搞gay了吧?”
阿金:???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你他媽……”阿金忍不住爆粗口,“我根本不認識他,再說我就算搞gay也不能找他這樣的吧?”
鬼大叔:QAQ……
“那是怎麼回事,人家都說你給他打掃屋子,送吃送喝了。”
阿金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解釋。
就在這時,南星對鬼大叔道:“他隻是打掃了一下你的牌位,又給你放了些貢品,不要把話說得這麼引人遐想。”
貢品?牌位?
聞言,阿金似乎想到了什麼。
“那不就代表他想跟我做朋友?”鬼大叔道,“我被困在那棟樓裡幾十年,大家都對我避之不及,隻有他願意給我上香。”
“但他隻是為了日行一善。”南星一盆冷水澆過去,“他並不知道那是你的牌位,何況,活人也不會想和死人做朋友。”
直播間裡的觀眾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都有點著急。
【什麼牌位?國服韓信給這個大叔鬼掃過墓嗎?】
【他們認識?】
【不知道啊……】
看到網友們的疑問,阿金解釋:
“我住的那棟樓裡有一塊無主牌位,據說放在那裡很多年了,沒人知道牌位的主人是誰。”
“我每天路過那個牌位的時候,心裡都毛毛的,怕牌位的主人找上我,就擅自打掃了一下,又上香,放了些貢品。”
他以為這樣就能保平安。
沒想到還惹上事了?
“我還以為你看到我了……”得知真相的大叔鬼滿臉失落。
他從九十年代就被困在那棟樓裡了。
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他已經忘了是誰給他立的牌位。
牌位上沒寫他的名字,路過的人都躲著走,怕是什麼晦氣東西,也不敢輕易挪動。
就這麼生生把他放在樓道裡幾十年。
隨著牌位前麵的灰塵和蜘蛛網越積越多,他的魂體也越來越渾濁。
他每天坐在樓道裡,期盼著有人能幫他打掃一下牌位。
終於有一天,那個好心人出現了。
阿金抱來一盆水,仔細擦掉牌位上的灰塵,又買了鮮花瓜果什麼的放在他前麵。
那一刻,他覺得阿金仿佛是天神降臨。
其實如果隻是這樣,他倒也不會動奪舍的心思。
實在是阿金長得太像他記憶裡那個人了。
這讓他生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他想擁有一具可以自由行動的身體。
想陪在阿金身邊,做他一輩子的“好兄弟”。
“你是鬼,我怎麼可能看到你?我隻是覺得有個無主牌位放在那兒有點瘮人,就想著打掃一下。”
阿金越說越委屈。
他好心幫忙。
這大叔鬼不感恩就算了,還奪舍他兄弟。
要不是他今天連線,還不知道要被騙多久。
聽到阿金這麼說,大叔鬼難過地低下頭。
他還以為阿金和那些人不一樣。
原來,他也隻是怕染上“晦氣”而已。
就在大家以為這個誤會已經解開,大叔鬼可以被超度的時候……
“我還有個心願,不知道小姑娘你能不能幫我實現?”大叔鬼看向南星,目光殷切。
見他身上並無太多怨氣,南星沒有直接駁回,而是問:“什麼心願?說來聽聽。”
大叔鬼:“你是道士,那應該有認識的陰差吧?能不能跟他們說一聲,下輩子我不想當人了。”
南星沉默片刻,道:“這個我幫不了你。”
“為什麼?”
“因為人的命數是提前寫好的,你上輩子種下的因,這輩子會結成果,地府那邊如何評判,不由我說了算。”
大叔鬼聞言,表情有些惆悵。
“可我真的不想再當人了,如果一定要當人,也不想當男人了……”
華子有些奇怪:“不當人,難道要當動物?當動物更身不由己,還不如當人呢。”
大叔鬼搖了搖頭,“動物看上去不自由,但它們不用活在這個社會布下的條條框框裡。”
“其實不隻是動物,就連花花草草,都比人類自由的多。”
看到大叔鬼這個樣子,網友們有些感慨。
【大叔看上去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朋友們,剛才我查了一下無主牌位的事,網上說十年前有靈媒去過那裡,曝出牌位主人生前是一名銀行職員,但因為同性戀的身份不堪重負選擇自殺了。】
【啊……】
隨著網友們的熱議,大叔鬼真正的身份也逐漸浮出水麵。
大叔鬼歎了口氣,“這輩子我吃的苦已經夠多了,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再體驗一遍。”
作為同性戀,他被人扔臭雞蛋,爛番茄。
被人指著鼻子罵惡心,變態……
這些他都能忍。
唯一不能忍的,就是喜歡的人跟他一起承受痛苦。
奪舍華子的這段時間,他了解到當今社會對同性戀包容了許多。
但絕大多數人仍然深陷輿論困擾。
大家嘴上說著不在意。
實際上還是會戴著有色眼鏡看待這個群體。
聽到大叔鬼這麼說,南星微微皺眉,沒有告訴他真相。
她通過掐算得知,大叔鬼下輩子還會做人,而且是個男人。
並且,會和當年那個跟他被迫分開的人再續前緣。
“對了,小姑娘。”大叔鬼頓了頓,“我想知道當年我自殺後,我的男朋友……他過得怎麼樣,你能算到嗎?”
如果他現在還活著,應該也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了。
南星剛要開口,身後便傳來一道腳步聲。
眾人循聲回頭。
隻見一個中年女人攙扶著一個老人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