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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格列帝國,隻有被授予領地和爵位的貴族才有資格擁有自己的私有兵力,也就是所謂的家族騎士,不同的爵位所能擁有的家族騎士數量也是有限製的,一旦超過了這個界限,就會被認為有私心和叛國的潛在威脅,若是被舉報上去,輕則剝奪爵位資產,嚴重的直接被送上絞刑架都實屬正常的。

家族騎士和帝國騎士的最大區彆就是,家族騎士第一效忠的對象是自己所侍奉宣誓的貴族,其次才是帝國,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家族騎士都必須以主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為了培養家族騎士對所屬貴族的忠誠和服從,每一名家族騎士都是在少年時期就進入訓練營接受關於騎士的培訓和禮儀,而騎士和普通的士兵不同,是可以跟隨主人進入各種上流階層的宴會和儀式的,在積累到一定的功勳後,家族騎士還能夠被自己的主人授予低等的爵位,這也是平民進入貴族階層的最佳途徑。

鈷蘭·威克列夫就是一名通過所侍奉的領主授予爵位,從平民家庭一躍成為附屬貴族的家族騎士之一。

他雖然年紀尚輕,卻已經跟著普裡斯特萊公爵奔赴戰場將近十年,立下戰功無數,深受法諾安的信任,也是他如今最為倚重看好的下屬,法諾安能將鈷蘭留給伊妮德守衛她的安全,其實已經算是十分有誠意了。

隻是伊妮德卻有些不以為然。

她很清楚,法諾安並不是真的怕她死掉,而是怕她頂著普裡斯特萊公爵夫人的名號死去,作為曾經執掌英格列大半兵權的洛克菲勒公爵唯一的遺孤,如今她嫁給了法諾安,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暗地裡盯著她,而法諾安的政敵,包括那位野心勃勃的皇太後都想要她的命。

娶了她確實能夠拉攏大部分曾經受過洛克菲勒公爵恩情的國民的好感,也能讓人們對剛繼位不久的新皇帝陛下產生寬容仁厚的形象,甚至還能討好洛克菲勒公爵的舊部,一旦這些驍勇善戰的老將們投靠了新皇,手裡僅握著近衛軍兵權的皇太後根本就沒有與之抵抗的能力。

可她一旦死在了公爵府,這些都將化為泡沫,甚至隻要公爵的政敵們再大肆宣揚一番冷酷的普裡斯特萊公爵是如何冷落苛待老公爵的遺孤,害的年紀正茂的柔弱少女就這樣孤零零的死在了公爵府,想必定然能夠激起民憤,從而對新皇和支持他的普裡斯特萊公爵產生厭惡和抵觸。

所以普裡斯特萊公爵才會舍得將自己最信任的下屬留給她。

但同樣也是對她的一種監視。

按照常理來說,家族騎士在沒有貼身侍女的通報和女主人的允許下是沒有資格闖入她的寢室的,更彆提帶領這麼多的下屬一並前來,簡直就是對她的一種羞辱和輕視。

或者是以為她隻是個孤女沒有靠山和權利就能任由他們拿捏了嗎?

今日的事情,若是伊妮德沒有處理好,或者就此服了軟,定然會給公爵府的其他人留下一個軟弱可欺的形象,到時候其他人也會如同這位騎士一樣藐視她作為這座公爵府女主人的權利和威嚴。

伊妮德披上一件外紗,掀開床幔,赤著雪□□巧的玉足踩在酒紅色的鵝絨地毯上,像一隻慵懶而高貴的波斯貓,悄無聲息的一步一步的走近為首的騎士。

幾乎在她現身的瞬間,房間裡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冷抽氣聲,闖進來的數位騎士呆愣愣的望著少女,連手中緊握的長劍跌落在地板上都毫無所覺。

鈷蘭也呆滯的望著正朝著自己走來的伊妮德,少女美麗絕倫的麵容亦如他當初所見那般令人驚豔窒息,隻是此刻她的臉上卻沒了笑容,溫綠色的眼眸冰冷而漠然的注視著他。

“跪下。”少女啟開玫瑰花瓣紅潤的唇瓣,冷冷的道。

儘管少女看上去格外纖細柔弱,可她的話語仿佛具有魔力一般,令人不禁下意識的順從了她的命令。

鈷蘭的頭上還戴著沉重的黑鐵頭盔,他的身量高大,即便單膝跪地,視線幾乎仍然與嬌小纖弱的少女齊平,他也在那雙美麗而幽冷的碧眸中看到了自己恍惚無措的呆滯模樣。

原來他心中戀慕的少女,就是他的新女主人。

苦澀、震驚、無措、難堪等多種複雜的情緒在胸口劇烈湧動著,令這位端莊肅穆的冷峻騎士一時默默無言。

其實他早就該想到的,擁有那般驚人美貌和高貴氣質的少女,怎麼可能隻是一名鄉下女仆呢。

隻是心底隱隱的期盼和妄想一時蒙蔽了他的理智和雙眼,才讓他做出了盲目錯誤的判斷。

所以現在,他遭到了報應。

鈷蘭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對著自己的新女主人低下了自己的頭。

“夫人,方才聽聞您房中有求救聲,屬下擔心您的安危才帶人闖了進來,若是冒犯了您,請您責罰我吧。”頭盔下傳出了騎士艱澀沙啞的嗓音。

隨後他的視野裡出現了一雙從薄紗下露出的雪白腳掌,美麗精巧的令人歎息,粉色的腳趾甲點綴在圓潤可愛的腳趾上,讓人忍不住握住手中細細把玩著,或者將雙唇貼上去,沿著柔白細膩的足麵一點點的親吻舔/舐。

腦海中的可恥幻想讓鈷蘭窘迫的垂下了眼眸不敢再看,他根本沒有辦法控製自己對少女的欲念和渴求。

伊妮德可不知道眼前的低垂著頭的黑鐵騎士腦海中對她的妄想和愧疚,她眯起眼眸打量了一圈這些闖入她房內的騎士們,隨後將目光重新落在了麵前的騎士身上。

這位騎士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把你的頭盔摘下來。”伊妮德冷聲道。

鈷蘭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還是聽從了少女的命令摘下了他的黑鐵頭盔。

銀灰色的發絲因為長時間佩戴悶熱沉重的頭盔而被薄薄的汗水浸濕,從這個角度看去,年輕騎士俊秀堅毅的眉眼顯得格外正直沉穩,西歐式的高挺鼻梁下,線條優美的薄唇自/虐般的緊抿著,就像是一位從歐洲中世紀古典城堡裡的走廊牆壁上掛著的泛黃的油畫裡緩緩走出來的高尚禁欲的古老騎士。

“原來是你……”

少女帶著一絲古怪的低喃聲傳入了騎士的耳膜中,令他的肩頸肌肉下意識的緊繃了起來。

原來她還記得他嗎?

儘管知道不應該,但一絲隱秘的歡喜和雀躍還是悄然拂過了鈷蘭忐忑不安的胸腔。

然而這時,公爵府的管家維斯特也帶領著其他人趕了過來。

“夫人,您可有什麼……”

戴著細框眼鏡,一頭墨綠發色,顯得十分斯文溫雅的年輕總管在看到房內的情景後,霎時熄了聲。

相比起其他人的呆愣發滯,維斯特的反應要快得多,隻是粗略一掃,很快就分析出來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隻是他還未來得及張口說話,就被一道幸災樂禍帶著幾分變聲期沙啞的清朗少年打斷,“都快讓開!讓我瞧瞧是不是我們的新小媽出了什麼事?”

分明一副看好戲的惡劣語氣。

少年所經過的地方,身旁的人都像是稻草一樣被他粗暴的推開,渾然不顧被他推倒的侍從女仆摔在地上的痛呼悶哼聲,隻是其他的人卻不敢多說一句,顯然是見慣了少年平時霸道張狂的作風。

紅發少年擠開人群後,視線在房內跪倒一片的騎士掃了掃,很快就將目光落在了僅穿著一件裡裙,披散著一頭陽光般美麗的金色長發的少女身上。

少女雖然並不高挑強壯,甚至算得上極為纖細柔弱,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莫名清冷凜冽氣場竟讓人一時不敢出聲。

尤其是在看到少女那張沒什麼表情的冷豔精致臉龐時,少年也霎時呆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嘴巴也張成了一個‘o’形,看上去頗為滑稽。

緊接著,他就見到那名少女朝著他一步一步的走來。

很快,她就走到了他的麵前。

抬起了那雙仿佛能吞噬人靈魂的柔美碧眸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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