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1 / 2)

“夫人這是想要射殺我嗎?”

黑發男人微微偏過頭, 目光如炬的凝望著眼前的金發少女,縱然被伊妮德用弓箭對準了頭顱,俊美冷冽的臉龐也未曾流露出半分懼意和慌亂, 唇邊甚至掛著一縷似笑非笑的邪氣笑容。

“怎麼會呢,塞德裡克大人。”

少女亦彎起紅唇, 笑容甜美又無辜。

“我隻是在和您開個玩笑而已, 畢竟您可是英格列帝國赫赫有名的劍術高手,不可能連我這種軟弱婦人毫無章法的射擊都避不開的吧。”

“況且, 塞德裡克大人之前不也曾和我開過同樣的玩笑嗎?”伊妮德意有所指的暗示道。

萊昂一邊眉梢輕挑,好奇的問道:“夫人是什麼時候知道是我的?”

以他的隱匿技術, 若是他真的潛伏在暗處,即便是感官敏銳的武者也未必能夠察覺到, 而少女雖然會一點箭術, 但眼光毒辣的萊昂能夠判斷出,她的身體並未經過什麼鍛煉,四肢纖細, 骨骼小巧, 白皙的五指嬌嫩光滑, 沒有半點長期訓練出來的痕跡和厚繭。

那麼少女又是如何發現那次在街道上, 那隻箭是他在暗中射/出。

除非少女的身上,隱藏著他不知道的秘密。

黑發男人的金眸裡劃過一抹深沉的暗芒和某種躍躍欲試的興奮。

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後,他就會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仿佛挖掘寶藏一樣,不斷的探索追尋,直到徹底淪陷在這座擁有無儘秘密的寶藏屋中。

“咦, 原來真的是塞德裡克大人啊。”

少女忽然驚訝的眨了眨濕潤無辜的碧眸, “其實我原先也隻是懷疑您而已, 沒想到您居然自己承認了。”

萊昂忍不住微微一怔,看著伊妮德唇角狡猾的笑容,他才意識自己被套了話,不由得啞聲低笑起來:“果然還是不能小看了夫人。”

說罷,他轉過頭,暗金色的眼瞳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被自己手中的長劍抵住咽喉的銀發騎士,嘲諷而輕蔑的道:“原以為你能被她看中,是因為你有什麼獨特的魅力,現在看來,你也隻不過是一名愚蠢衝動的莽夫罷了。”

鈷蘭屈/辱的臉色發青,卻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他甚至不敢去看少女的神情,生怕看到她對他失望冷淡的眼神。

在等階規矩森嚴的英格列帝國,下位者冒犯上位者是非常嚴重的忤逆罪過,以他方才主動攻擊黑發男人的行為,就算萊昂此刻將他當著眾人的麵處決,也不會有人指責他殘忍霸道。

而且他又是伊妮德的家族騎士,言行舉行也代表了她的意願,如今他卻因為一時衝動給少女帶來了麻煩。

“夫人,既然您的家族騎士公然挑釁我,那現在我也有隨意處置他的權限吧?”萊昂神色玩味的望著伊妮德。

對於黑發男人的赤/裸威脅,少女緩緩蹙起眉,小臉帶著笑,語氣溫柔卻同樣暗含嘲諷:“他隻不過是個小小的騎士而已,塞德裡克大人何必與他較真呢,回去後我自然會重重的懲罰他的,我也相信塞德裡克大人並不是個斤斤計較的小氣男人吧。”

黑發男人目不轉睛的盯了她半響,忽然笑了起來。

“要我原諒這名騎士的冒犯也不是不可以。”

萊昂放下抵著銀發騎士的長劍,邁開步伐朝著伊妮德大步走來。

男人絲毫不掩飾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宛若饑餓殘酷的捕食者般,令人不寒而栗,連外露的皮膚都感到了微微的刺痛的駭人壓迫氣場。

在萊昂灼灼的目光鎖定下,伊妮德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野獸盯上的柔弱獵物。

這是一種天性上的碾壓,源於弱者對強者生理性的懼意和本能。

就像一隻小鹿或者綿羊在麵對強大的天敵時,會下意識的警惕戒備起來。

她知道萊昂此刻就是故意這麼做的,源於每個雄性骨血裡的惡劣征服欲和支配欲。

想讓她在他麵前剝去所有的尖刺和刺棱,和其他柔弱雌性一樣溫順服軟,對他產生懼意。

也讓伊妮德直麵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狂妄和霸道。

但伊妮德還是強忍住了後退的衝動,她仰起頭,溫綠色的美麗眼眸含著淡淡的嘲諷和譏誚望著萊昂。

“沒想到塞德裡克大人居然喜歡用這種方式脅迫一名女性。”

由於伊妮德之前應對他時一直表現出遊刃有餘的模樣,讓他下意識的忽略了她也不過是一名嬌柔纖細的十五歲少女,或許是因為少女的反應令他有些興奮失控,所以男人一時忘記了收斂自己身上的氣勢,不由得後知後覺的懊惱輕歎道:“是我的錯,想必方才不小心嚇到夫人了吧。”

伊妮德隻是淡淡的冷嘲了一句:“我想您應該比我更清楚這點。”

萊昂也不惱,反而笑容溫柔的道:“作為賠禮,不如等晚宴時,就由我和夫人一起跳第一支開場舞如何?”

少女表情微妙的看了看萊昂帶著迷人笑容的英俊臉龐。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比她臉皮還要厚的人存在。

但她也大致能夠猜到,這是男人在暗示與她的交易。

以一支舞的代價,換取他不計較鈷蘭的冒犯。

“很榮幸受到了您的邀請。”

伊妮德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隻不過我不怎麼會跳舞,若是到時候不小心踩到了塞德裡克大人,還希望您能夠諒解。”

萊昂愣了愣,隨後啞然失笑。

果然是朵帶刺的玫瑰花,若是一不小心,就會被這朵玫瑰紮的鮮血淋漓。

“我很期待夫人美妙的舞姿。”

丟下這句話後,黑發男人便從容的走出了訓練場。

萊昂走後,伊妮德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冷淡了下來。

她走到宛若喪家之犬般狼狽沉默的銀發騎士麵前,冷冷的道:“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

聽到少女冰冷的聲音,鈷蘭陡然渾身僵硬,仿佛連渾身的血液都被凍結住了。

因為在他印象中,少女從未用這般冷漠的語氣和他說話。

銀發騎士緩緩握緊垂在身側的手掌,手背和頸側浮現出了隱忍痙攣般的青筋凸起痕跡。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澀聲沙啞的回應道:“十分抱歉,夫人,請您責罰我吧。”

伊妮德靜靜的注視了他片刻,抿住了紅潤的唇瓣。

“為什麼突然主動攻擊那個男人?”少女問道。

銀發騎士呼吸一窒,卻半響說不出一個字來。

“若是現在說不出來,那以後也就彆說了。”

伊妮德最討厭被人隱瞞欺騙,哪怕她對騎士頗為喜愛,也是因為看在他忠誠聽話的份上,若是他以後都這樣對她再三隱瞞,她並不介意換條更聽話一點的狗。

“因為……萊昂·塞德裡克……”

仿佛沙礫般粗啞僵硬,還帶著某種難掩的憤怒的嗓音從騎士的口中艱難的吐出。

“他侮/辱了您!”

少女一愣,隨後神色古怪的挑了下眉,“他怎麼侮/辱我了?”

鈷蘭似乎感到極其羞恥和難堪,白皙俊秀的臉龐逐漸泛起顯眼的緋色。

他試著動了動唇,卻幾次都未曾說出話來。

“讓我猜猜看……”

伊妮德的唇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是不是問你,我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淫/穢下流的事情?”

騎士陡然抬起頭,一臉愕然的望著少女。

“嗯,看來我猜中了?”伊妮德輕笑道。

騎士漲紅著臉,艱難窘迫的解釋道:“夫人,請您不要把那個男人說的話放在心上,我知道您絕對沒有這個想法……”

“其實他說的沒錯哦。”

少女抬起濕柔嫵媚的溫綠色眼眸,對著一臉呆滯的鈷蘭微微一笑。

“隻是我還未來得及對你下手罷了。”

……

暗紅色的絨布從廊柱垂落而下,華麗晶瑩的水晶燈高高的懸掛在刻著精美浮雕的天花吊頂上,明亮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下方由整塊的大理石鋪成的寬敞舞池,輕快悠揚的樂音回響在大廳內。

舞池兩旁的桌麵擺滿了各種造型精致小巧的甜點和美食,胸口掛著昂貴寶石胸針,身著奢華禮服的貴族們舉起手中的酒杯互相交談起來,而打扮的仿佛花孔雀一樣美麗招展的夫人小姐們,則各自成團的圍攏在一起,攀比對方身上的首飾珠寶是否比自己的更珍貴。

當然,在這種場合,總是不缺少被本能的荷爾蒙支配,四處搜尋獵物的男女們。

往日裡,不少容貌出眾的貴族小姐們都能受到追求者的追捧和奉承,可今天的這場宴會,卻出奇的安寧平靜。

因為除了少數上了年紀,不像血氣方剛容易被美色蠱惑的年輕人的老貴族外,在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仿佛移動首飾架的小姐夫人們中,在場絕大多數男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這場宴會中最為顯眼的金發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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