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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法諾安的身影後, 伊妮德就知道萊昂遲遲不出現的原因必然和他有關。

隻是她未料到的是,法諾安居然會下手這麼狠,完全是想要殺了萊昂, 而不隻是拖延著他錯過這場婚禮。

少女從未見過萊昂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哪怕是那次從懸崖墜落,遍體是傷,他的神態也依舊是從容不迫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半身都是血, 出門前的得體衣著像是被什麼凶惡的野獸撕咬抓爛了一樣變得殘破不堪,混合著血汙和血沫, 英俊的麵龐猙獰而扭曲,暗金色的眼瞳裡充斥著令人心驚的憤怒和憎恨死死的盯著法諾安的身影。

今日本該是萊昂最為得意張揚意氣風華的特殊日子。

他卻以這般喪家犬的落魄模樣出現在了婚禮現場。

萊昂的強大伊妮德深有體會, 她完全沒想到法諾安居然在自己未親自出手的情況下就能將這個狡詐老練的難纏對手弄的如此狼藉。

法諾安和萊昂現身也徹底驚呆了在場的來賓們, 尤其在看到新娘的真正麵容時, 所有人都直接懵住了。

英格列兩個實力最強, 位高權重的男人為了一個女人撕破了臉麵, 直接公然到對方的婚禮上搶新娘, 而且這位新娘還是自己的妻子。

這已經不是簡單能夠用狗血和詭異形容的混亂場麵了。

伊妮德被法諾安的手掌捏的有些疼, 她試圖抽了抽自己的手, 卻被抓的更緊。

在聽到男人壓抑而冰冷的質問聲後,少女詫異的挑了下眉,用一種異常古怪的眼神望著這位俊美肅冷的黑發公爵。

“能否請您詳細的說說,我什麼時候騙了您?”

沒想到伊妮德會反問回來的法諾安頓時一怔。

“是您當初要娶我,和我約定了我們隻是契約婚姻, 也是您將我丟在公爵府不聞不問將近一年時間,回來後第一時間要求與我解除婚姻關係。”

少女微微歪頭,神色無辜而譏諷, “我難道不都是按照您的命令行事的嗎?您現在反而倒過來誣陷我騙了你,哪有這樣蠻橫的道理。”

“啊,對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伊妮德忽然壓低音量,嘲弄而諷刺的補充了一句。

“還有不也是您將其他男人送上了我的床,沒想到您居然還喜歡這種特殊癖好。”

黑發公爵的表情就像是僵硬蒼白的雕像,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線,那雙狹長的墨藍色眼瞳裡浮現了懊悔般的刺痛難忍晦暗情緒。

因為之前不在意,所以毫無憐憫疼惜之情。

現在在意了,才明白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對少女造成了多麼嚴重而無法挽回的傷害。

明明他曾經能將那份獨一無二的珍貴寶物緊握在自己手中,他卻在不知道的時候親自殘忍的打碎了她,還將她推到了彆人的懷中。

她怨恨他也是他應得的。

但是他無法放手。

哪怕她會恨他。

“……我很抱歉。”

黑發公爵的聲音宛生鏽的鐵器劃過地麵般沙啞生澀,清冷俊美的麵龐繃的死緊,嘴唇牽動一下仿佛都疼的要命。

要讓這位對任何人都不屑一顧心高氣傲的冰山公爵主動低頭道歉,或許連英格列的皇帝陛下都做不到這一點。

看著法諾安痛楚難掩的隱忍僵硬表情,伊妮德的內心感到了一絲由衷的歡愉。

但是這還遠遠不能夠滿足她的野心。

她忽然有些好奇,若是將這個男人的心得到後再摔地上用腳底碾碎,踐踏他的尊嚴和驕傲,摧毀他的意誌和希望,會不會露出令她更愉快的絕望痛苦神情。

少女懷揣著無儘的惡意和報複心理,對著法諾安露出了一個禮貌客氣的笑容。

“既然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能否請您不要再打擾我的婚禮?畢竟我的丈夫已經回來了……”

望著這張日思夜想,令他魂牽夢縈的美麗麵容和那張柔軟飽滿的潤紅唇瓣裡吐露出來的刺耳話語,法諾安漸漸收斂起了多餘的情緒,寒冰般冷酷深沉的墨藍色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少女的臉龐。

“我們的離婚儀式還沒有得到我父親的認可,所以不算數,依照英格列的法律,你現在依舊是我的合法妻子。”

“你不能嫁給萊昂。”

伊妮德的神情微微一滯,還未等她出聲,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突然橫截過來,抓住法諾安的手臂,逼迫他鬆手。

“嫁不嫁那是她的選擇,你沒有這個資格逼迫她,法諾安,若你還算是個男人,就不要做出這種卑鄙無恥的下作手段。”

萊昂也深知自己這次大意疏忽了才會中了法諾安的陷阱,但他沒有證據證明是對方下的手,自然不可能當著這麼多貴族的麵像個地痞流氓一樣毫無風度的叫罵跳腳。

像他這種從地獄深淵裡爬出來的複仇者,無論淪落成什麼地步都不會失去理智,而是快速的利用自己的處境和條件謀得絕對有利的位置。

而在與法諾安競爭少女的問題上,他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這個男人根本就對感情一竅不通,隻知道用強勢掠奪和逼迫的手段,他錯就錯在太過高傲自大愚蠢可笑,以為自身足夠強大就可以得到所有,但恰巧人心和感情,就是最不可能用強迫的手段逼迫得來的東西。

他現在對少女這樣步步緊逼不肯放手,簡直就像是一條搖尾乞憐而不自知的蠢狗。

這樣的對手,簡直不堪一擊。

果然少女不悅的蹙起秀眉,泛著朦朧薄霧的溫綠色眼眸裡浮現了一層疏然的冷意和抗拒,絕豔柔美的臉龐也露出了冰冷諷刺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