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探秦(五)(2 / 2)

他想了想,覺得這個說法不太對,又重說了一次:“你覺得君漸書會沒對我做過什麼?”

沐風默了。

他當然知道宮主對大公子一直以來做的什麼,方才那樣說,隻是以為秦舟還不知道,想要緩解一下他的心理壓力。

畢竟兩個人還沒做到過最後,說不定也可以試試自己挺過去。

眼見秦舟快要壓製不住豔骨的反噬,沐風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毫不猶豫地給秦舟又喂進去了一把壓製欲.望的藥草。

秦舟身體裡的熱度剛起來,就被人硬生生地按了下去,這酸爽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他隻能苦笑:“沐長老,你是不是把所有能夠讓人陽痿的存貨都喂給我了?”

沐風也笑了笑:“還得多謝大公子,幫我處理了這些東西。這些草藥平時隻能用來害人,現在能幫上大公子,也算是功德一件。”

秦舟的身體裡仿佛有好幾股勢力在打架。豔骨的反噬,覆雨果的催發,以及藥草的清涼,全都作用在他身上,讓秦舟無法招架。

他強忍著痛苦,讓自己的聲音還保持著鎮定:“君漸書什麼時候會來?”

“應該已經來了。”沐風很快道,“大公子想去找他?”

秦舟內視了一下身體裡的情況,苦笑了聲:“我恐怕沒有彆的選擇。”

豔骨之所以一定要旁的男人來滿足,就在於它會在一定程度上吸取男人的精氣。這種精氣在女子身上也有,但是十分內斂,因為豔骨本身的性質,不易將其提取出來。

縱使秦舟不願意連累君漸書邁入精儘人亡的深淵,但如果有男人在他身邊,提供一些精氣,那對他的狀況也是一個很大的緩解。

而秦舟心裡勉強能夠接受,能讓他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能接受自己的身體裡流淌著旁人的精氣的那個人,就隻能是君漸書了。

他一時不知道該感謝君漸書來的巧,還是該懷疑拾柒的本意是不是就是如此。

身體裡的溫度越少越高,沐風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隨心所欲地把一把藥草塞進秦舟嘴裡,再次讓他強行冷靜了下來。

這種冷靜直接作用在身體上,而身體猛然萎下來的刺激,喚回了秦舟的神誌。

他啞聲道:“麻煩沐長老快些,避開旁人,直接帶我去君漸書那裡。豔骨的危險不止在與它對身體和神魂的摧殘,還有旁的作用……”

沐風已經顧不上許多,將秦舟背在身上,在兩人身周放了個結界,便踩上飛劍飛奔而去。

他的嗓音也有些沙啞了:“我感受到了,大公子還請不要說話了……不然我也有可能失控。”

這是他在醫書上所沒有看見過的情況。

世人隻說豔骨之人會到處勾.引旁人,和他們產生關係。

卻沒有說過,這一切都隻是豔骨的作用,和他們本身的想法沒有半分關係。

鼻翼間的腥甜味道越來越濃鬱,沐風實在忍不下去,封閉了自己的嗅覺。後來想了想,乾脆封閉了自己的五感,隻留下神識,為他和秦舟指引著君漸書的所在。

君漸書此時正在瀛洲秦家的正門前。

談起瀛洲,幾乎所有人都會想到秦家。於是秦家的排麵,便也如代表了一整個洲般龐大。

在這樣的排場前,發生的事情,往往也是極其重要的。

而這一次君漸書來,卻是朝秦家施壓。

“聽聞師尊來秦家做客,欣然忘返。”君漸書以真身出現在秦家的門前,於是在場的所有人,連帶著這門臉都變得黯淡無光。

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的話,如同晨鐘暮鼓一般敲在所有人心頭。

隻是他話的內容,卻不是那麼清越。

君漸書衣袖鼓動,說出極其不符合他高人風範的話:“不過蓬萊宮才是師尊的最終歸宿,今日還想請師尊出來一見,隨徒兒回歸蓬萊。”

這短短幾句話,便讓所有圍觀群眾為之震驚。

他這話中包含了幾個信息。

第一,秦舟現在就在秦家。他從秦家叛出以後,竟然還有臉回來。

第二,秦舟在秦家過得不錯。圍觀群眾表示憤怒,這個人肯定隱藏了身份,要不然早就被憤怒的正義群眾打死了!

有人小聲提出質問,不是說之前秦過在群英會上被蓬萊閣的閣老打死了嗎,怎麼現在又出現了?

旁邊的人也是一頭霧水,他當時在水鏡旁邊圍觀,眼睜睜看著蓬萊閣的那位君閣老說出了,蓬萊閣會袒護秦舟的話。

難不成,他說的秦舟,和他們以為的秦舟,其實並不是一個人?

旁邊有人小聲地跟他們說,自己聽到了小道消息,說秦舟其實是兩個人。之前作惡多端被打死的是其中一個,而另一個則是真正的秦舟,被冒牌貨偷藏起來很久,最近才得以返回修真界。

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這都是目前對這兩點最合理的解釋了。

第三點則是,當初蓬萊閣的君閣老說的是真的,蓬萊宮真的對一個沒有死的秦舟十分關愛。

甚至關愛到了驚動秦家家主的地步。

秦過從秦家家中趕來,目光冷凝地看向君漸書:“不知道君宮主所謂何意?是覺得我秦家無法好好對待兄長嗎?”

君漸書笑了,直接反問回去:“你覺得呢?秦家主說這話的時候,也得看看你身邊人的意見啊。秦過願意,你們願意嗎?”

那些人還麼說話,便聽遠處傳來一個聲音:“你問那麼多作甚。”

聲音有些許的沙啞,像是剛睡醒的朦朧。

傳入人耳中,卻無端帶了絲魅氣,讓人一時無法掙脫。圍觀的一些低階修士,甚至沉浸在了他的聲音裡無法自拔。

君漸書的眉頭卻皺了皺。

在遠處,秦舟和沐風正在並肩朝他們的方向趕來。

以君漸書的神識,很容易就能辨認出秦舟這是豔骨發作的症狀。他趕忙迎了上去,執起秦舟的手。

他傳音道:“師尊有無大礙?”

“有的很!”秦舟恨恨地道,“你想做什麼秀做快點,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

君漸書於是開口,朝著秦舟道:“是徒兒來遲,才讓師尊在秦家停留了這麼久。”

此言一出,圍觀人群才反應過來。

有人想著秦舟和修真界的血海深仇,想要衝上前來和他決一死戰。但看見君漸書時又冷靜了下來。

先彆說君宮主擊退過多少魔修,還重傷過魔尊,為保護修真界做出了多少貢獻。就說他的實力,據說隨時可以飛升成仙了,但就是壓著在修真界不肯走。

這麼一個人,就在秦舟身邊,擺明了一副“想要動他先和我過幾招”的氣勢,有誰敢貿然衝上去?

況且……有眼尖的人看見了君漸書身旁的秦舟。

不知為何,這人看起來就不像是那種會出賣家族,投奔魔修的人。對他本就沒什麼了解的人,見狀還會對他生出興許好感。

難不成那個傳言是真的,秦舟真的是兩個人?

秦舟早就沒空理會這些猜想,他朝著秦過拱了拱手:“這些日子多虧秦家主關照,蓬萊宮秦舟在此多謝了。”

說完以後,他沒再看秦過一眼,跟著君漸書一同走了。

沐風在他們身後跟著,盯著圍觀群眾或敵意或探究的目光,心情極為複雜。

有的人想讓秦舟留下來給他們一個完整的說法,沐風心裡簡直哭笑不得。

秦舟要是不走快些,在場諸人全都得沒命。

秦舟聽著這些嘈雜的聲音,也有些心煩意亂。

在眾目睽睽之下,沐風沒有辦法給他喂藥草,他於是隻能靠轉移注意力來抵禦豔骨和覆雨果。

他傳音問君漸書:“我有沒有壞了你的事?”

君漸書搞這一茬,原本應該是想幫他挽回一些聲譽,讓他在修真界上走的時候不至於被人當麵決鬥——當然,這種“挽回”究竟是真的挽回,還算讓人知道他有大靠山而認慫,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另一個目的則應該是和秦過有關,君漸書還是沒有放棄對秦過下手的想法。

君漸書似是歎了口氣:“沒有。師尊彆總想著我,你感覺怎麼樣?”

“我要是敢去感覺,還會和你在這扯皮嗎!”秦舟的聲音裡幾乎帶了點哭腔,讓君漸書一時幾乎有些難以忍耐。

秦舟趁著自己的神智還算清楚,趕緊交代君漸書:“你這次不準弄暈我了,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

君漸書很快傳音過來:“師尊……”

秦舟不理他,自顧自說:“我知道豔骨的事情,你不用舍身飼我,我也不想和你發生關係。但是之前你瞞我那麼久的賬,等這次過去以後,要好好算……”

他說著說著,神誌已經有些不太清醒。秦舟又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發覺君漸書一直沒有回應,便問他:“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君漸書又深深歎了口氣,一向含笑的臉上現在滿麵愁容,“不過師尊還是彆再說話了。你這麼撒嬌,徒兒快要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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