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豔骨(四)(2 / 2)

秦舟:“……”

這個聲音,應該是心魔吧?

原本沒聽的時候,他還覺得有點難過。現在聽完,反倒清醒了。

特彆是那個什麼“他隻是喜歡上你”。君漸書喜不喜歡他,他還不知道嗎?這種話,對君漸書說說,搞不好還能把人給動搖了。對他來說,就像是小拳拳捶他胸口一樣,連撒嬌都算不上。

不過要是君漸書也在這個世界,也不知道會不會被那話弄得自閉。

秦舟勉強睜開眼睛,想從麵前的無數君漸書之中,找出真正的那一個。

從那個聲音響起開始,他就感覺到了,君漸書應該就在他附近。隻是因為他沒有將人找出來,君漸書才不願意認他。

不能這樣……君漸書不能不認他的。

幾乎是這樣的想法剛一升起,秦舟的眼前就出現了彆的場景。

是君漸書在魔種麵前卑躬屈膝,將魔種認成他的場麵。

君漸書甚至對著那個占著他身體的魔種告白了。

秦舟在心中怒罵憨批,用自己的怒意驅散了麵前虛假的場景。

這一次,他感受到了一絲不解。

不是他自己,而是出自他的身體。

是豔骨。

豔骨這個憨批,不明白為什麼這樣還沒能讓他死心。

秦舟想嗬嗬它一臉。

是個人,看見自己被綠了,第一反應都不會是死心的好麼?

秦舟實在懶得和豔骨較勁,他隻想將君漸書找出來。

可是這裡的“君漸書”實在太多了。

秦舟平息了一下心情,輕輕地叫:“任任——”

話音剛落,便傳出此起彼伏的:“師尊?”“誒,師尊。”“師尊,我在這兒。”

秦舟的臉都黑了。

在這些“君漸書”中,原本平平無奇的一個,也陰沉了麵色。

卻見這些“君漸書”,不知為何在一瞬之間,儘數癱倒了。

最後隻留下了一個。

他一襲白衣,麵上有著掩不住的疲憊,卻仍舊朝著秦舟笑。

這些人,對他們造成了多少傷害,就會反彈到自己身上。所以君漸書不敢對他們下殺手,隻敢將人迷暈了,自己卻還得強撐著,去迎接秦舟。

察覺到他的一瞬,秦舟便衝了上去,將君漸書狠狠摟進懷裡。

他真的怕死了。要是這個世界真如他所想的,沒有君漸書,他可能會瘋在這裡,後悔一生。

他問君漸書:“這裡是?”

君漸書於是和他說了,自己製造這一段“記憶”,想要讓他在此突破豔骨化境的想法。

聽完他說的話,秦舟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又差點惹禍了。”

“隻要控製的好,就不會惹禍。”君漸書緩緩為他治療傷口,將他扶到椅子上。

秦舟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立馬彈起來,才發現凳子上固定著一個形狀很眼熟的東西。

秦舟的耳尖有點紅。

君漸書笑了笑,直接將那東西給拂去了。

秦舟於是安穩地坐下,繼續問:“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實豔骨的化境,對應的消除內心的恐懼?說起來不對勁啊,不應該是**嗎?”

君漸書無奈道:“你又不是修無情道。”

“說的也是。”秦舟笑了笑,“那這個簡單。我剛才沒見到你的時候,簡直要嚇死了。所以我最怕的是和你分開,開不開心?”

“真的?”君漸書似笑非笑,輕輕捏了手下秦舟的傷口一下,“我覺得師尊的翅膀挺硬的,指不定哪天就飛了。”

秦舟立馬疼的倒吸了一口氣。

君漸書便用治愈術,將他的傷口一點點撫平。順便也把秦舟身上中的春毒給解了,他可不想在這裡和師尊來一場。

秦樓楚館之中到處都是旁人留下的痕跡,君漸書受不了在這裡要了師尊,所以最好兩人誰也彆情動。

秦舟不知道他的想法,隻是在默默地吃味。

明明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的人,憑什麼君漸書就能在這裡使用法術,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不過想想,君漸書的修為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這裡還是他編造的記憶,要是君漸書再控製不了,他們兩個就在這裡卡到死吧。

又想到君漸書的那具“翅膀挺硬的”,秦舟略有些不好意思,歎氣道:“其實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有時候挺浪的,自己的主意也敢大,說不定就把主意打到你頭上了……所以你是對的,我怕的不是和你分開,而是分開之後發生什麼,或是知道了什麼以前錯過的,讓我失去你。”

說著說著,他的表情由陰轉晴,瞧著君漸書,笑得眉眼彎彎:“不管怎麼樣,都是因為你呀。都是因為你,我才這麼畏首畏尾的,你得好好補償我。”

看他眼睛亮亮的,好像是在求表揚一樣。君漸書對他這種顛倒黑白的能力實在無話可說,忍不住笑了,伸手親親揉了把秦舟的腦袋。

秦舟非常不服氣,反手揉了回去。

他又問:“但是這個編造的記憶會變成這樣,應該和你有關吧?畢竟我可沒從來沒怕過自己會被人當成小倌之類的。”

不過那個傷到這裡的人,反而要反彈回自己身上的設定,應該是和他自己有關。畢竟他最害怕自己做的什麼事,經由不知道什麼過程,被君漸書以負麵的反應彈到自己身上了。他超怕麻煩的,尤其是因為自己產出的麻煩。

這次輪到君漸書有點支吾了。

他微微沉默了一會兒,認真地看著秦舟:“我害怕師尊被人看輕,害怕你成為被豔骨控製的人……分明神誌清醒,卻因為身體而應和那些人,這是我最害怕見到的結局。在這件事上,我甚至沒有師尊看得清。”

君漸書有些自嘲。

秦舟卻笑:“多謝你了。”

“嗯?”

“多謝你幫我操心這些,我自己關心不到的問題。”秦舟狀似煩惱道,“說起來,要是變成了你說的那種人,我也不能接受。不過我沒想過那種結局,就算我被豔骨控製了,最壞也不過對你上癮了吧?還是說,你以為自己保護不了我?不可能吧。”

他的話最終帶上了笑意:“一個連和自己長得一樣的人看我幾眼都受不了的任任,怎麼可能受得了會有人把我搶過去羞辱呢?嗯?”

君漸書先是一愣,而後眼中帶了點笑意:“是這個理。”

“是這個理就好。”秦舟先是笑了,而後抱住他的身子,在他身前蹭了蹭,狠狠吸了一口,靜了靜心。

他又問:“這樣算是能堪破化境了嗎?感覺還挺簡單的。”

“怎麼可能。”君漸書的聲音很平靜,“這裡隻是我和師尊共通的識海,豔骨的影響很小,不然我也沒有那麼容易將你的欲.念壓下去。等到出去了以後,師尊就得自己對付豔骨了。這次彆朝我求.歡,你得將它真正收服了才行。”

君漸書想了想,終究還是道:“在師尊從秦家走後這幾天,修真界已經就幾處出現了魔氣的突發。我懷疑魔種還有後手。師尊,我們得快些了。”

“好。”談到魔種的事情,秦舟答應得極快。

他就知道會是這樣。君漸書略有些失落,準備將這個捏造出來的記憶場景揮去。

卻聽秦舟笑道:“喲,傷心了?”

君漸書訝異地看著秦舟。

秦舟笑得像隻偷了腥的狐狸:“為師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看看你,明明擔心我‘移情彆戀’,非要提起‘情敵’,何必呢?”

君漸書也笑:“我還以為師尊會看不起我,把拯救修真界的大事當做‘情敵’。”

“怎麼會呢,傻徒弟怎麼想,我這個做師父的都得包容啊。”秦舟將君漸書的頭按下來,自己則湊上去,銜住他的唇珠用牙齒仔細研磨,“不過你確實不該把魔淵的事情當做情敵。”

“嗯?”

“它們配鑰匙嗎?它們不配。”秦舟道。

“它們不配?”君漸書的話裡帶了帶點哭笑不得。

他倒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覺得他比整個世界的安危還要重要不知多少。不管是讓從前的秦家家主,還是旁的任何人聽見了,怕是都要想打師尊的腿。

可能隻有他,在聽見這話時,心裡會不合時宜地開心了。

“嗯?它們配?”秦舟輕輕“哦”了一聲,話中帶笑,“它們配個幾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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