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收拾爛攤子(2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3642 字 6個月前

陸以蘅一愣,瞳底眼角的璀璨中潛藏的惡劣和嘲弄也同時落進了妖*嬈花娘的眼底:“那我可就自己動手了。”

她一點也不含糊。

“嚇?”美人還未及反應,耳邊頓聞“呯”地巨響,緊接著男人的怒喝、女人的尖叫亂成了一鍋粥,那看起來嬌小可人的丫頭竟已一腳踹飛了張賭桌,牌九骰子滾的到處都是,掀飛的銀票正漫天飛舞,與徒然驚慌失措的人群不符的是那姑娘依舊沉水不變的神色,恩,她的腳下正踩著一個人。

那是個鼻青臉腫的男人,雙手貪婪不停的去抓那些正在散落的銀票直往自己懷裡揣。

“十年不見,大哥在盛京真是,如魚得水。”小姑娘的聲音涼薄不帶起伏。

陸仲嗣渾身一顫:“……你、你……是……”他腦中搜刮半晌,才僵著嘴角卡出試探的字眼,“是阿蘅嗎?”踩踏在胸膛上的力道猛然一壓,他就被自己的唾沫嗆到了,“咳、咳咳,阿蘅你是什麼時候回、回到盛京的?”他可不記得老家有書信傳來。

“大哥怕是早盼著,我死在南屏了。”

“怎麼會……娘——娘她,她一直在等著你回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陸仲嗣咧開嘴角,一副討好又諂媚的模樣,“大哥我,就是手癢癢小賭怡情兩把……”

陸以蘅恨鐵不成鋼的慍怒就在這刻迸裂了出來:“不爭氣的東西!”她朝地上淬了一口狠狠將男人踹了出去。

魏國公府家不成家,老母病重、昏昏傻傻;三姐出嫁、受辱夫家;陸仲嗣身為國公府唯一頂梁柱卻隻知道欠債賭博,家中雜役奴仆早就變賣成了賭資,而這個當事人像一條狗般死乞白賴、屢教不改,無怪乎整個盛京,沒有人看得起他們南屏陸家!

沒有人!

桌椅的轟響引得眾人側目,陸以蘅的確是惱怒,或者說惱恨更恰當,男人懷中的銀票散落滿地,她索性揚袖輕喝:“這張賭桌,我陸以蘅賠了,剩下的,算是請諸位的酒錢。”

頓時舞娘歌姬、賭徒酒客跟得到了某種雀躍的許可般,爭先恐後哄鬨著去將如雪花飄零的銀票據為己有。

陸以蘅管不著周遭紙醉金迷的歡愉,她的臉龐抵到那敗家子的額前:“頂著陸家大公子的名頭到處借黑錢,真金白銀一千二百兩,嗬!”以陸仲嗣的惡名,早就失去了所有的親朋好友,當然隻能找黑市放貸的惡徒相借,“大哥可記得嘉成八年泗水遭災,祖父帶著滿陽兩城官兵趕赴救災,他第一個扛著石塊泥漿躍入了江水之中,要不是他的副將眼明手快在洪峰之中拚死相救,他早已如石沉大海,何來今日陸家一處安身之地!”

陸以蘅對這蜷縮著身子跟窩囊廢一般的男人深惡痛絕,當年的祖父和祖母經曆了霜雪危難,用生命換來魏國公府的榮耀,豈容陸仲嗣醉生夢死、一擲千金?!

“祖父精忠報國輔佐兩代君王,父親一生戎馬,鎮守安然邊關數年征戰四海大小戰役百餘次,他的身上,有一十八處刀傷,”陸以蘅字句鏗鏘、擲地有聲,“而你呢——”

“活至今時今日,不成家、不立業,無大丈夫膽識擔當,簡直枉為——”陸以蘅詫然怒喝,荊釵布裙遮不住那豔銳張揚,眼尾的秀色更是惱狂至極,“枉為陸家子孫!”

這閱華齋中大約從未如此安靜,靜得好像連呼吸聲都一清二楚,不知是被這鏗鏘所震抑或被這姑娘驕騁不矜所懾。

陸仲嗣紅*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球中一縷縷的血絲觸目驚心,似不敢置信這振聾發聵的言辭會從自己那個十年不見的小妹口中說出,竟叫他莫名產生了幾分膽怯的問心有愧、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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