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塵作往事(2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3313 字 6個月前

嶽池很清楚男人口中的她,是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魏國公府小小姐,陸以蘅,十年闊彆,竟與傳言,天壤之彆。

女人巧笑嫣然就伸手掩住了櫻*桃小口:“容嶽池一問,您為何要幫陸家?”不光容得她使詐還既往不咎,盛京城的陸家早就已經身敗名裂了。

“誰說,是在幫她。”男人的話煙煙嫋嫋湮滅在琉璃燈花中,帶著幾分興味和戲弄,嶽池便識相的住了口,銅雀金珠“咕咚”被擲進了那酒盞中泛著金玉水色沉在了盞底。

隻有貓兒不明就裡的蹭著腦袋撒嬌。

閱華齋中依舊仙樂飄飄,哪怕踏出了那金玉勾欄,心頭還忍不住要頻頻回首,天色帶著夕陽落幕,陸仲嗣這快而立之年的大男人就被陸以蘅提小雞似的揪回了魏國公府。

守候在府門的陸婉瑜索性扭過頭眼不見為淨:“娘她方才剛醒,阿蘅快隨我去見見她。”她推開那佝僂著脊背鼻青臉腫的陸仲嗣,挽住了陸以蘅的臂彎就將小丫頭領進了府中。

魏國公夫人張憐,出生名門可惜家道中落隨了陸賀年,但是兩人鶼鰈情深,夫妻之間從未有過嫌隙。

陸婉瑜的心情卻並沒有好轉一分:“自從仲何去世後,娘整日以淚洗麵不久就得了癲瘋臆症,久而久之,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瘋瘋癲癲、癡癡傻傻,失去了幼子的張憐除了在睡覺便是在發瘋,很少有清醒的時候。

陸以蘅神色一黯,她的同胞哥哥陸仲何是天賜神機,五歲能誦讀經典,七歲便吟詩作對,張憐對他給予了厚望打算年滿十二就參加童試定能一鳴驚人,隻可惜——陸仲何八歲那年冬天獨自出門遊樂失足落進了冰河溺亡。

小姑娘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張憐的房中昏暗更充斥著苦悶藥味,她形容枯槁、披頭散發,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精神失常的老瘋子,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喚醒她沉浸的記憶。

似是聽到了腳步的響動,張憐呆滯的目光緩緩抬了起來,眼瞳浸沒渾濁不堪的色澤,她看到荊釵布裙,然後是那張俏生生的臉蛋,帶著久違的熟稔和關切——

老婦人的嘴唇僵了僵,她想要抬起指尖卻毫無力氣,“啪”,手腕已經被一雙玲瓏手掌握住,幾縷溫暖流淌進了血脈。

“娘親。”這一聲,陸以蘅喚的很輕,生怕驚擾了婦人。

張憐的眼睛突然瞪大了,她的嗓子因為太久沒有發出聲響而在此刻隻能落出一些渾濁的咿咿呀呀,她的手不知哪裡來的勁道好像從枯枝藤蔓中掙脫了出來一把抓住了陸以蘅:“……阿、阿蘅……”她終於叫出了小女兒的名字,似神誌突然清醒,不,是從渾噩中猛然照耀進的一道明光,“阿蘅回來了嗎?”老女人的眼睛眨了眨,眼淚不由自主的流淌了下來,落在陸以蘅的手背,滾*燙滾*燙。

長久以來的閉塞和沉悶,失去了至親的痛楚無人言說,如今好像因為小女兒的歸來突然傾倒出了無儘的委屈和不甘。

“娘親,阿蘅回家了。”陸以蘅屈膝趴伏在張憐的床頭,她看到身後的陸婉瑜在偷偷的抹眼淚,心裡也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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