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斤又八兩(2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3231 字 6個月前

“既然知道我使詐,為何還要放我走?”她沒有了心虛,反倒不解。

男人抬頜一笑勾勾手指,樹蔭下的黑貓就縱身躍了上去,從他的臂彎竄起乖巧地蹲在了肩頭,橙黃的瞳孔中散著美妙的光影,還討好的低垂下腦袋添*舐他的指尖。

“因為昨日下賭的,是我這‘不爭氣’的六幺。”男人實話實說,他這一雙手乾乾淨淨愣是連骰子都沒有碰過,即便是輸,也隻能算是這貓兒輸了。

六幺,自然就是那個背鍋的小寵。

陸以蘅一愣,突地笑了起來,哈哈大笑,他假人之手,她出千使詐,不過都是一場空談罷了,她笑夠了直起腰*身:“閱華齋的骰子在盛京城獨一無二,不同於其他賭坊炮製時在塗料中添加了紅銅,光是分量就有所區彆,”她雖沒有說自己是如何仿製已足見陸以蘅對閱華齋早就探過了底細,而她那天的所作所為,皆是有備而來,“入座前,我‘不小心’碰到了骰桌。”她說的雲淡風輕。

男人想了想似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所有人都以為那小丫頭初入富麗之地心有所悸才不小心踏錯了地階,就連閱人無數的嶽池姑娘都叫這荊釵布裙一雙眼給迷惑了過去。

他的目光穿過了陸以蘅落在了身後那斑駁的朱漆銅門上:“你想為自己的父親開脫罪責,想為南屏陸家這一門的罪人洗刷冤孽,你可知曉自己在做什麼,”魏國公府在盛京城已是沉在湖底的頑石,擋在前麵的富貴權臣、王侯將相數不儘數,“簡直,異想天開。”他說到這裡還放肆的從嗓中掐出一聲輕笑。

“我的父親,絕沒有叛國,更不是降將逃兵!”陸以蘅厭惡極了這男人的自以為是和輕蔑笑聲,她泯緊了唇角厲喝道,“你沒有見過南屏陸家人,就不要口出妄言!”

“當初九五之尊皇榜昭告,陸賀年在十年前就招認了所有罪狀,”人儘皆知,連當事人都沒有喊*冤,輪得到後人十年後做個出頭鳥不成,“這天底下無人質疑。”男人揚手,月白長袍下的五彩花羽折出錦繡光陰,他不在乎觸到了眼前那姑娘的痛腳,隻是直白又赤*裸的將你的意圖推翻。

“天下人?我陸以蘅亦是這天下之一。”她還沒有認罪,為何要聽信一麵之詞,難道渾渾噩噩了然度世,讓魏國公府門背著罵名苟延殘喘,這便是天下道理嗎?!

陸以蘅撇開目光頓覺嫌惡又頹然,何必要與這不識人間愁滋味的男人理論家族罪孽,有些人生來荒唐富貴喜歡挺著腰脊說風涼話,怎能感同身受。

“不如,我送你一句,”那姑娘抿著唇角不帶笑時,眼神中總有著幾分拒人千裡的冷淡疏漠,“溪柴火軟蠻氈暖,我與狸奴不出門。”金絲雀雖然能登高枝,也要有困居籠中之覺。

這丫頭在警告他少多管閒事。

男人眉開眼笑好似沒聽懂:“我是很喜歡貓兒,不過有時候逗人比逗貓有趣得多。”比如——欣賞陸以蘅帶刺兒的慍怒和拆穿所有的蹩腳借口,都成了他的閒情逸致。

這話聽在陸家姑娘耳中都成了不著痕跡的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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