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該積點口德(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4006 字 3個月前

這兩個家奴小斯驚奇怪異,唯獨沒有半分的敬畏,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姑娘,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給宰輔大人提鞋都不配,他們這些家奴自然瞧不上眼。

“喲,是陸副使呀,”小廝陰陽怪氣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過蔑然一笑,“不知禮單何處,小人好送進後院去。”他明眼瞧著卻刻意刁難,陸以蘅兩手空空不帶任何雜役仆從上門,哪像是來送禮的。

“無禮無財,唯有賀意。”陸以蘅麵不改色。

家奴互相眼神一對,聞言恍神半晌竟以為是自個兒耳朵不好使聽岔了,上門來道賀居然連賀禮都不帶,瞧瞧那些王孫公爵,誰不是幾車幾車的金銀財寶心頭好往任府裡送,巴不得在那紅箱子上再大大的署上自個兒的名叫任安大人好好看清楚,可眼前這個人的呢,實在是——不識趣又呆板,像個、像個小木頭——說得直白了,那不就是來騙吃騙喝的嘛?!

家奴們訕訕一笑,索性將雙手往袖子裡籠著,既不趕人,也不請人,扭過臉嘻嘻哈哈的互相寒暄嗔鬨起來,得,就將陸以蘅就似空氣一般丟在外頭吹冷風。

這世道,就是那麼黑白分明,有權有勢,那是大爺,請都請不到,這沒權沒勢的,送上門來也不待見,還得叫你熱臉貼著冷屁*股。

陸以蘅是看出來了,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冷嘲熱諷、嬉笑怒罵,個個狐假虎威不都是仗著自己主子的威風,至於這究竟是任安那個老狐狸安排的,抑或是這幾個家奴故意刁難,陸以蘅壓根不想知道。

“任大人在朝為官四十年,先天下之憂而憂,初年時任大學士還曾走遍三省六府開學設講,令數萬學子銘感五內、肅然起敬,而後一介布衣入主東閣,先皇更是讚頌敬仰,聖上今日送‘鞠躬儘瘁’四字以表其嘔心瀝血、殫精竭慮,卻不想治國有道卻治家無方,竟教唆幾個不成器的小人唯利是圖、愛財如命,縱惡奴無視禮法、當街狂吠,看來任大人也不過是個沽名釣譽之輩。”小姑娘抬頭看了看任府上月色流淌過的牌匾,言辭鑿鑿、擲地有聲,冷笑著掉頭便要悻然離去。

這下,反倒是那兩個惡奴一臉的懵,小丫頭這張嘴將兩人言行罪過全扣在了任宰輔身上,敗壞的名聲、不德的品行,皆是主子教唆慫恿,這、這這——任宰輔要是知道他們作威作福傳了出去還不得打斷了他們的狗腿?!

家奴們急得跳腳忙上來攔住了陸以蘅:“陸小姐陸小姐,剛才是小的們和您開個玩笑,任大人一早吩咐了,要好生將您請進府門,剛剛、剛剛是小的們瞎了眼怠慢了。”

對對,怠慢了。

“您請——您請——”兩個家奴點頭哈腰的,就跟陸仲嗣那哈巴狗一個模子刻出來。

陸以蘅這才提起裙角大*大方方的踏了進去。

外頭汗流浹背的家奴吹著冷風咽下口氣:“你、你怕什麼?”他撞了撞身邊人的臂膀,方才著實是叫那姑娘給唬住了。

“這些話傳到了任大人耳朵裡,咱狗命都得不保。”另一人抹抹嘴角的唾沫星子,任府的家奴對外人向來刁鑽刻薄慣了,來送禮的大人們見著了他們還時常會討好著送點兒銀子花銷,這不是就想殺殺那小丫頭的氣嗎。

“那這魏國公府的禮單,咱怎麼記?”那家奴敲了敲手中的紅冊子,名門貴族送禮的清單,每一位上門的賀喜者,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老老實實寫,就說她陸以蘅那目中無人的樣子,一個從六品的小丫頭她顯擺什麼?!”這不,越想越氣,堂堂任府的家仆還被個姑娘給壓下去了勢頭,“老爺問起,咱可要‘實話實說’。”不,是添油加醋,陸以蘅完全沒將任安這宰輔放在眼中,府門之前大放厥詞,對宰輔大人四十年的功過是非說長道短、品頭論足。

俗話說得好啊,大王好見,可小鬼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