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彆肖想花奴(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669 字 3個月前

陸以蘅一聽就明白,鳳明邪是在說任安大壽的事,的確,她絞儘了腦汁想要從應夫人口中掏出兩句實話,可若不是鳳明邪在場三言兩語的幫襯,那天晚上的矛頭還指不準在誰身上,哪裡輪得到任老頭子自顧不暇、惡語相向。

而信安侯府送來的銀子,說到底,是鳳明邪在推波助瀾,心知陸以蘅不願意收下任何人的贈禮,索性借任安和應夫人的口送的正大光明。

鳳小王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叫人難測意圖,你以為自己明察秋毫,不,你隻看穿了他的皮肉,而不是,他的骨血。

陸以蘅迷惑的,恰是這一點。

一個你百思不得其解的人,一步步裝腔作勢,一步步巧言令色,你不得不防、不得不退,尤其,還是個位高權重,招惹不得的家夥。

哪日,興許陸以蘅腦袋掉了,她還蒙在鼓裡的去對鳳小王爺道一聲謝。

嗬——可怕,可懼,更,可氣、可惱。

然這件事上,陸以蘅的確是理虧了,她深深吸口氣,仿佛要慷慨就義般往鳳明邪跟前一站,俯身做謝禮:“既然小王爺您開口了,臣女——”隻是她這話還沒說完,臂彎已經叫鳳明邪給攙住。

“心不甘情不願的謝意,本王厭極了,”男人攔截住了那張嘴,“收了信安侯府的銀子,可也要對得起任大人的一片心,怎不見魏國公府置辦家業、安置家奴。”整個園子裡依舊是冷冷清清的。

“母親臥病在床不喜喧囂。”這真是個好借口。

鳳明邪裝作了然,話頭總綿裡藏針:“盛京城的富貴人家大戶大院誰沒有百十個使喚,也是,人多口雜,難免疏忽。”成了彆人刺探的眼睛和耳舌——哪怕是一品大員的府邸你敢說乾乾淨淨?

陸以蘅沒有回話,她向來謹慎小心。

鳳明邪懶懶靠著長椅,他就喜歡這般坐沒坐相,隨性而意,長袍的雀羽順著微風輕漾,陽光落下折射淺影,幾許斑駁璀璨:“本王以為你胸有成竹、誌得意滿,不怕盛京貴戚虎視眈眈,不怕朝廷重臣心懷鬼胎,卻未成想,是怕府中被蒙在鼓裡的人知道這顆心思——”

——海闊天高。

“小王爺!”

鳳明邪的話沒說完,已經被陸以蘅亮聲打斷,她幾乎是驚跳起來伸手就捂上了那男人的唇。

這個答案呼之欲出,因為小丫頭正心虛心悸的左顧右盼著,生怕叫陸婉瑜給聽去了三言兩語。

你越驚惶,他就越張揚。

陸以蘅躊躇滿誌、來勢洶洶,與諸位大人的碰撞那是火花頻出不分上下,可偏偏——偏偏在魏國公府裡要安心的做一個陸家小妹,不願陸婉瑜和張憐等人窺探了她的秘密而憂心忡忡,關於魏國公府十年前的通敵賣國,關於朝廷十二人的聯名誣陷,武懷門八萬人的死不瞑目,陸以蘅要扒開血肉、挖出骨髓,瞧一瞧,這個世上,誰是妖魔鬼怪。

小姑娘這麼一頓神就看到男人眉眼彎彎滿是戲弄的表情已近在咫尺,掌心裡是他輕觸的唇角好像突然燙到了陸以蘅的血脈筋骨,還沒等她抽回手,腕節就叫人輕輕一扣,眼底的笑顏化成了白日蒼穹和綠蔭澄碧,頭暈目眩霎沒有意料的落進了長椅。

她本就嬌小,幾乎不占地兒,不,與其說陸以蘅倒在椅上,不如說,她是躺在男人懷裡。

掌中楚腰,盈盈一握若無骨。

蝴蝶翅翼的流光恍了所有的心神。

陸以蘅不知是羞是憤,鳳明邪是個沒規沒矩又輕佻放浪的王孫貴胄,上下其手從來沒點兒羞恥心,她一時情急掙脫不掉反滿臉漲得通紅。

“南屏除了老宅中侍奉超過十七八年的老奴,其餘人你一概沒留的遣散了去,自己的身邊也僅僅是收了花奴一人帶來盛京,謹小慎微、如履薄冰。”鳳明邪對陸以蘅的急躁視若無睹,話語輕懶,一點點撕開你的隱藏。

“你、你暗查我?!”陸以蘅瞪大了眼。

“和你學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鳳明邪無辜極了。

陸以蘅還當真有那麼一瞬覺得無言以對,甚至拿鳳明邪這個男人毫無辦法,他明朝暗諷的笑都帶著刻意戲弄,可心底裡的怒火慢慢就變成了一種無奈的頹然,陸家姑娘有些明白為什麼朝廷裡那些老狐狸們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感受了。

陸以蘅隻得惡狠狠瞪他來宣泄自己的不滿和厭惡,鳳明邪得承認,他就是喜歡看這明眸璀璨的姑娘又急又惱的模樣,比起點塵不驚、疏漠寡淡來說,背地裡張牙舞爪的小老虎,更容易叫人撩撥上癮。

喵嗚——

六幺軟乎乎的叫嚷突從椅下傳來,黑貓兒探頭探腦躍上鳳明邪肩頭,驚得陸以蘅乍然回神,下意識抬腿就朝著男人踹去,手肘在長椅一撐就跳了起來。

鳳明邪嘖嘖感慨,要不是他鬆手躲得快,這一腳可真是不給臉麵的要命。

六幺還挺會找時機,忙竄進了男人懷裡咕嚕咕嚕的索*求著安撫,好似方才自家主子抱著另一個姑娘反叫它那小心眼不舒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