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暗湧起夜禍(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4764 字 3個月前

在小花奴的衣不解帶下,陸以蘅也算下得了床榻能說能笑了,陸婉瑜沒事就挑著些新鮮有趣的聽聞說給陸以蘅想要博她一樂,比如那兩看相生厭的秦府也送來了不少補身珍品,顧卿洵三天一小看,五天一大診的不敢怠慢,隻是近幾日來的少了,說是朝中有幾位大人得了風寒急症臥病在榻急衝衝的叫了顧卿洵去瞧病。

陸以蘅肩頭的繃帶還沒有完全拆除,輕輕揉搡時的痛楚消退了許多,夏日午後的時光美好,每一縷氣息都帶著生機勃勃仿若新生。

“這幾天盛京城裡還有什麼新鮮事?”小丫頭閉門不出的大半個月來,城裡從人心惶惶到息事寧人,隻知曉大理寺結了案子,刺客凶手也都“繩之以法”,陛下無心再多追查。

“對了,”陸婉瑜一合掌這才想起來,“信安侯夫人出城去養身子,府裡的丫鬟起了爐灶結果一時貪睡不小心燒了宅子,”可是她黛眉輕蹙,“你說這禍不單行的,原本大家都說應夫人逃過一劫,誰知呢,回城的途中馬車卻不慎翻了,聽說老夫人和身邊兩個隨侍的丫鬟當場就一命嗚呼。”脖子都摔斷了,慘不忍睹。

陸婉瑜長歎口氣,世人禍福難測啊,頗有些,閻王要你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的錯覺,毛骨悚然的。

“信安侯府?”陸以蘅一愣,好快的動作啊——不知道是朝廷裡哪位大人的作為,若單純說是起灶失火,她陸以蘅第一個不信,那天晚上得知五道奏疏的人可不少,應夫人言辭鑿鑿說著老侯爺有家書偽證,怎麼看都像是“毀滅證據”,趁應夫人不在盛京城將宅子燒個精光豈不是連同那封“證據家書”都燒了,再反手給馬車動手腳作什麼“不慎”,總之活口不留,家書難尋就對了,不知——究竟是誰授意,選在這個眾人無暇顧及的時間,可真是,“妙啊。”她不由沉吟出聲。

“妙?”陸婉瑜可沒聽明白,“阿蘅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陸以蘅回神忙擺手,園中池裡荷葉田田,花枝亭亭玉立煞是好看,她的唇不自覺動了動——

“那,小王爺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脫口而出,才落出又覺得太過冒失了,好似如今嗅到散落的花香都會莫名其妙的想到那個眉眼溫軟,流風倜儻的混蛋。

小王爺呢。

陸婉瑜“噗嗤”一笑:“阿蘅想他了?”鮮少從自家小妹口中主動出現關於“鳳小王爺”的詞彙,平日裡,旁人要提,阿蘅都是撇著嘴角不屑一顧。

“哼,”陸以蘅不齒冷哼扭過頭,上看下看索性盯著枝頭嬌花,“他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坐臥花叢,醉享雲端,金金貴貴天之驕子。

“小王爺自從祭天出事後就沒有來過魏國公府了。”老實說,陸婉瑜也覺得很奇怪,這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派人上門拜訪張憐,東宮太子更是囑咐著內務府和太醫院,時不時的還遣人來探望病況,結果呢——那個從來沒正經愛戲弄調侃人的盛京小王爺,反倒是一回都沒有來過。

奇哉怪哉。

陸婉瑜歪著腦袋看陸以蘅仰著頭,也不知道她是在看花看葉還是在看天看雲:“失望了?”

陸以蘅蹙蹙眉,呸,對那種家夥有什麼可失望的,她隻是隱隱覺得肩頭的傷口有些翻騰罷了。

“小王爺還是派人送了東西來,”陸婉瑜故意拖長了調調,她瞧見阿蘅突得轉頭有些“迫不及待”的表情,自己反而先啞然失笑了,“亭大人送了不少鳥食,說是怕你臥病在榻,無心照料。”省得把那隻金絲雀給活活餓死了。

陸以蘅“哈”了聲:“王八蛋!”小姑娘咬著嘴角憤憤道,她闖一回鬼門關,那個王八蛋隻關心家裡的金絲雀餓不餓,敢情她陸以蘅在鳳明邪眼裡連隻鳥兒都比不上。

“噗”,陸婉瑜還是沒忍著,原本是當真在擔心阿蘅會不會氣惱,可是真的看到她氣得這般臉紅脖子粗的又覺得有意思極了:“阿蘅可彆惱,惱壞了身子多不值,要爭寵,也不該和隻鳥兒爭。”

“誰說我和隻鳥兒爭寵,我是和那富貴荒唐骨過不去。”陸以蘅咬牙切齒的,要不是肩頭的傷口還隱隱作痛,真恨不能一拳就揍到那個男人向來活色生香的臉上——

來掩飾自個兒好似從心頭脖子根裡爬出來的某種心虛和躁動,陌生又莫名。

陸婉瑜的心裡倒是終於落下了石頭,阿蘅會笑會惱會發脾氣了,才說明身體是真的康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