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意圖有揣測(2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4897 字 6個月前

“陸以蘅不傻。”她冷哼。

她不是不傻,她是太過狡黠。

秦徵心頭一扼:“你不傻,你怕是不要命了,哪一方容得半分的猜忌。”元妃是什麼人,晉王是什麼人,一旦他們發現陸以蘅的小心思豈非殺之後快,還是你陸家姑娘要跑到聖上麵前去大義凜然慷慨陳詞,說元妃與晉王的千萬條不是,誰會信——不,是你根本拿不出直接的證據,她所有的一切都隻是推測,推測,就是不能放在九五之尊麵前言說的陳詞。

這深宮內苑,大理寺沒有管,任安沒有管,都察院沒有管,甚至連天子都還沒有置喙,你卻站在六宮之中上指朝堂、下訓百官的要翻開汙血看皮骨。

真相?

狗屁真相。

有人求著獨善其身,有人願意隨波逐流,陸家這個刺蝟偏喜歡逆流而行,晉王已經視她為眼中釘,拉攏不成勢必除去,她又何必惹禍上身。

秦徵不知道自己心裡的焦灼究竟是因為她的話,還是即將造成的後果,他承認的擔憂和急切關乎的更是陸以蘅這條小命。

“我陸以蘅隻是個三等侍衛,豈會冒犯晉王殿下,”她懶洋洋隔著風光明媚,秦徵卻覺得背後寒意十足,“不出三五日,這朝裡就該無風起浪了。”陸以蘅言辭鑿鑿、胸有成竹,秦大人,您可要好生的瞧著。

秦徵的額頭緩緩滲出冷汗,在晴天日宴下一點也不覺得燥熱,那小姑娘不動聲色、悶不吭聲的就能給你一個平地驚雷。

是他太小瞧了陸以蘅,不,許是所有人都看走了眼,你以為她好拿捏,威逼利誘與旁人無異,她扭頭也能反手利劍,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秦徵不知道那所謂的無風起浪究竟是什麼,直到五天後聽得幾位大人在朝會金殿外議論紛紛,程有則是很少與人閒聊蘑菇的,這會都悻悻然的拍了拍周寄銘的肩。

“是張坎和劉淯私下扣押了兩省的塘報折子,怨不得任大人,誰知道這次朝會陛下龍顏震怒,這不是明擺著尋借口呢。”周寄銘愁眉苦臉的,顯然方才的爭執誰都沒吃到好果子。

秦徵上前一打聽才知曉,原來有人偷偷奏稟了天子說是六部扣押了莫何大吏的折子,天子當著所有朝臣的麵花了兩個時辰把整個六部給翻了個底朝天,瞧,的確有幾道奏疏壓箱底了,再看看日子,都過去了半年,上麵無不是列數著匪患的惡行罄竹難書。

天子震怒,滿朝上下唯唯諾諾的不敢出聲,查——給朕查,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膽敢私自扣押,就在這金殿上,一級一級誰也彆落下,朕等著!

這不,六部衝進了一群神武衛,人是沒抓到,可多了三具畏罪自儘的屍體,心慌意亂的小官員們留下了遺書說著當時大意疏忽才遺漏未報,罪該萬死,隻好懸梁自儘來平息眾怒。

嗬,妙啊,也不知道是替誰消災呢。

這下,任大人也是滿頭的汗,老宰輔執政這麼多年從來沒出現什麼大紕漏,如今當著天子的麵把老臉都給丟儘了,手底下儘出些欺上瞞下沒用的廢物,你——任宰輔,是知情者,還是被瞞者?

朝上戰戰兢兢的跪了一地,求情的,討饒的,作壁上觀的,自證清白的——那可真是五花八門,說句不好聽的,許多年沒瞧見朝會上如此熱鬨了。

秦徵心頭咯噔,似錯過了一場好戲,看著這幾人臉色惶惶也知曉方才的情況有多駭人:“幾位大人可知——”是誰上了秘折,這事總得有個頭啊。

程有則咂著嘴噓聲道:“彆說,彆問。”老頭子搖頭晃腦踱步而去。

周寄銘看著那乾癟老頭兒的背影,他手肘撞了撞秦徵,眼神終是輕輕瞥向了金殿大門,仔細瞧的話,他不是在瞧那金門而是在看門邊站著的幾個小太監,周寄銘不說話也歎了口氣朝前而去,可是秦徵明白了。

百起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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