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秋夜待祈福(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133 字 3個月前

“欺世盜名。”陸以蘅歪歪嘴角恨不能將顧卿洵現在的“嘴臉”都曝光在大眾麵前,喂,瞧瞧你們眼底裡的翩翩濁師世佳公子,實際上端著什麼惡趣味。

話那麼說著,眼底裡還綻著笑意,心頭寬予釋懷還有點兒欣喜,她視花奴如同妹妹,一路從南屏帶至盛京,在未知前路的腥風血雨和暗潮洶湧中,花奴為她哭、為她笑始終不離不棄,如今多了一個對小丫頭關懷備至的人,她替花奴覺得高興。

“你可要提醒你家那小子,若是惹著小花奴了,第一個不放過他的,可是我陸以蘅。”她揮了揮拳頭,故作凶悍道,對,陸家姑娘脾氣不好,就是喜歡護短,尤其是自家女眷。

顧卿洵捏著筷子哭笑不得:“第一個饒不過他的,是我。”花奴那小丫頭怪靈巧可人的,青稞是個傻小子,彆說辜負了花奴的情義,那就是稍稍把小丫頭惹傷心了,顧卿洵也饒不得他。

噗,陸以蘅失笑,青稞以後的日子似乎可以預見的難過。

“彆嚇唬他,偏隅數月,魏國公府還需要仰仗顧家藥廬的照料。”這是實話,張憐的病況若不是有顧卿洵,這半年多來不會好的如此快,對顧家,陸以蘅從來抱著感恩之情。

“力所能及,義不容辭。”似乎還是那樣的老話,在照顧親朋好友上,顧卿洵不推諉。

夜幕四合,陸以蘅幫著將碗筷都收拾妥當,顧卿洵吩咐著青稞備馬,燈火漸明,將院裡的草藥收攏拾掇,陸以蘅瞧著顧卿洵正邀她上馬車。

“去哪兒?”她怎麼覺著這家夥也開始神神秘秘起來。

“你從來不會去的地方。”顧卿洵敲了敲馬車,車夫會意的掉轉了馬頭。

時疫過後的盛京城恢複了往日的熱鬨,火樹銀花不夜天,隻有身處熱鬨繁華的街市看萬家燈火的歡騰才能感同身受。

陸以蘅掀開車簾,瞳底裡映照出的是千燈輝映,隻是再也見不著那高聳的玉砌雲樓。

“可惜了閱華齋。”她忍不住感慨。

顧卿洵還覺得奇怪:“你會惋惜一座銀樓賭坊?”陸以蘅不最是痛恨敗家子在裡頭一擲千金的模樣。

“嶽池是個好姑娘。”陸以蘅歎了口氣,閱華齋隻是一座閣樓,並沒有什麼值得人喜歡懷念的,可裡頭的人事不一樣,偶爾路過這街坊的拐角,她還能記得嶽池倚樓笑看的風情萬種,而東亭那個木頭就站在花樹旁不冷不熱的看,他在看誰,自然是在看那個不敢搭訕又不敢表露心跡的姑娘。

陸以蘅沒有說,她會想起第一次闖進這賭坊時,黑貓在自己的手背上狠狠的抓過傷痕,銅雀金珠就落在了一個混賬王八蛋的手裡,那男人的眉目裡有著輕曼慵懶,有著錦繡山河,昭彰明燦、灼灼豔情。

她不是喜歡閱華齋,而是,想起了舊人舊事和,舊情。

居然變得傷春悲秋起來,陸以蘅忙甩甩頭撇去。

“她是小王爺的身邊人。”顧卿洵低垂眼眸輕道。

“你也瞧出來了?”陸以蘅倒不奇怪,嶽池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花娘,那是鳳陽城一早送來盛京城的“探子”。

顧卿洵不著痕跡的點頭:“嶽池十年前就已經名聲鵲起,你不覺得奇怪嗎,一個花信年華的姑娘卻掌著閱華齋這麼大的賭坊,若說背後沒有錢財勢力那是萬般不信,直到晉王,放了一把火。”顧卿洵是個明白人,而鳳明邪更不喜歡遮遮掩掩,他將嶽池接進了宮裡,那不是在明擺著告訴晉王,他招惹了什麼,“小王爺丟著內苑行宮不住偏喜歡在酒池肉林裡瀟灑快活,你以為他真是那等放浪狂徒不成。”

“看來隻有我一人眼拙。”陸以蘅努努嘴,一度將鳳小王爺看成是不學無術的放浪子弟。

她鬆了身倚在一旁,在顧卿洵麵前好似不用緊張不用偽裝也不需要考慮話頭是否應當說。

耳邊皆是周圍的調笑聲,東邊戲曲突響,雜耍的班子也吆喝起來了,沿街的小販沒被比下去,衣帽扇帳,盆景花卉,糕點蜜餞,時令果品,真是應有儘有。

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大概就是這麼說的。

街市重歸熙熙攘攘,明燈映照長河綠柳,少女們和著心意臨水照花,少年在樹後翹首張望好似這入秋時節卻更添了幾分春意盎然,金桂帶著滿街芬香灑落在盛京城。

城中廟宇的香火似都旺盛了起來,有人求佛,有人拜神,有人為逝去的親人悼念,有人期盼著新的氣象與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