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始分道揚鑣(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306 字 3個月前

陸以蘅“咯嘣”咬了後槽牙,雙手一攤:“這是昨夜刺客所用的暗器,這是您體內拔除的銀針,”她將左右掌中物並至一起,“他們,是衝您來的,對不對。”這兩種暗器雖然不同,可造型相似皆在針尖塗抹半寸微赤用以辨認,可見源出一物。

鳳明邪眼睫一垂,輕手撚起她手中銀針暗自摩挲,思忖片刻才道:“北戎王庭有一效忠君王的校衛組織‘枕骸’,枕戈待旦、相忘形骸,多以培養死士為忠,但出任務無需生還,以命換命、不計得失。”他眼微微一眯,說到“枕骸”時好似眼底裡綻著嘲弄不屑的光芒,“他們身披獸皮,似茹毛飲血,人人在額間塗抹狐王血以表赤誠忠心。”

難怪那些人頭戴掏空的狐狸腦袋,現在想來著實滲人的厲害,陸以蘅雖聞所未聞可也聽明白了:“您的意思是,昨夜行刺襲擊的是北戎刺客?”好大的膽子,竟偷偷摸摸來到大晏的地域圖謀不軌,可為什麼目標是這個嫌少理政又常年在鳳陽城的小王爺,他與北戎王庭的暗殺組織到底何乾?

陸以蘅對這個結論倒是大吃一驚,原本她還以為是那些未被肅清的賊人裝神弄鬼。

“許是因為前兩年上奏的關外戒嚴合省分兵,北戎這些年四處征伐擴域意圖明顯,在入侵宛勒時,本王曾與王都護商議請奏調遣通安大營數萬鐵騎相救,同時借機與宛勒建立互通互商打開了西南邊境的貿易之路,從而阻斷了北戎妄圖擴張之意。”

若說懷恨在心,理所當然。

鳳明邪將銀針輕手一擲,掀開被角整了整衣衫下了床來:“祭天大典東宮遇刺,天子龍顏震怒,你可知為何,”九五之尊在禦書房撒了火氣徹查,三大營的不少將領都被牽連,“因為,他也曾經曆過。”

陸以蘅愣著嘴一僵:“當年,北戎刺客也曾在祭天時行刺過聖上?”不,應該說還是東宮太子的他,陸以蘅腦中一閃,“是您——當時,是您救了陛下,對不對?”

鳳明邪眾目睽睽之下成了如今九五之尊的救命恩人,這份皇家恩情,先皇銘刻在心,天下人儘皆知。

小王爺頷首屈指抵在唇角輕咳了聲,頓覺嗓中有些許腥味,他低眉便見指尖沾上血漬,神色一動,忙掩袖拭去。

“甫南省傳來消息,明日便有三千精兵前來護送,隻等行營到駕便可啟程。”他方才看的正是甫南知府送來的快報。

“這麼快?”陸以蘅錯愕,一個晚上的功夫,蘇一粥都將周遭省府都安排好了,原本還以為會在這山林小駐幾日,畢竟鳳明邪的傷還未愈,蔣軍醫沒說話,誰敢自作主張,她蹙眉抬眼就瞧見那鳳小王爺好整以暇的瞧著自己。

“咕咚”,陸以蘅險些叫自己的唾沫給嗆死:“您瞧什麼呢?”怪不自在的。

鳳明邪了然挑眉,將榻上的文書拂亂,指尖繞著耳畔長發,懶洋洋:“蘇小將軍說,你昨兒個很生氣?”恨不能掐死了賊人。

“自然。”陸以蘅昂首挺胸,北戎外族的宵小之輩竟如此大膽擅闖大晏疆域,簡直欺人太甚。

“小將軍還說,你哭了。”

陸以蘅一愣,嘴角動了又動,硬生生憋出字眼:“胡說!”

這姑娘鉚足了氣想要掩飾情緒的樣子實在好笑的緊,鳳明邪“嘖嘖”感慨:“本王還以為你心疼了。”他大咧咧的沒半點不好意思。

陸以蘅下意識就跟上“啐”了口,牙根死死咬緊,男人一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樣子,得了便宜就知道賣乖。

鳳明邪“哎呀”一歎:“也不知是誰,昨晚上委委屈屈,滿懷自責。”他眉目輕佻,俯身就落在陸以蘅的眼前,好像有著繚亂的花香撥動了心頭的那跟輕弦,嗡——應聲而斷。

噗通、普通。

是自己的心跳。

陸以蘅張口結舌,眼底裡倒影出的是男人取笑的慵懶神色,她呼吸一窒:“鳳明邪你——”這王八蛋不是因為麻沸散和安神藥昏睡了一晚怎麼會知道自己在他耳畔的輕語和所有變化的情緒?!

陸以蘅的臉“轟”的炸紅了大半兒,好像自己的小秘密全然不落的在他眼底一清二楚展現,她跺跺腳恨不得把袖裡的拳頭砸男人臉上去。

鳳明邪還笑吟吟的:“本王也不愛那些小伎倆。”痛要忍著、耐著,世上多的是人走不過去的坎,貪求一時的迷惑不過是逃避的借口,有一便會有二。

陸以蘅眼角忍不住抽*搐起來,可看到男人神色間重現那些流光璀璨的張揚放肆,倒是莫名安心兩分,壓根兒不想計較他的“小得逞”。

“您的傷,可還好?”她多嘴問一句,不是問如今,而是這十幾年。

“時不時複發,早已是常態。”鳳明邪滿不在意的擺手,也不關心是不是自己的生命有朝一日會突然走到了儘頭,也許今日,也許明日,他看到陸以蘅迷惑不解的神情,坦然道,“否則,你以為該如何,怨天尤人還是坐以待斃?”他揚聲一笑,極是放縱灑脫,“本王拿捏著天下至尊,為何不放手,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