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隨時可回家(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019 字 3個月前

鳳明邪伸手將長榻後的輕毯覆上,風雪聲都被隔絕在外,陸以蘅的呼吸很是輕巧就好像懷裡那隻貓兒,男人揉了揉額頭抵不住困乏。

這一夜似很是短促。

直到天光大亮,暖色透過窗紙將投影落在他臉龐,鳳明邪才幽幽轉醒,腦中倒不是昏沉,而是沉澱熟睡過後的清醒,六幺還蜷縮在軟塌上,隻是不見了陸以蘅。

輕毯被細心的覆在身上,另一半榻上早已冰冷,案下原本該熄的暖爐也不知何時添上了新炭。

鳳明邪險些要懷疑是不是自個兒昨晚上做了一場幻夢,就聽到堂門輕啟,嶽池笑吟吟的端著盥洗水盆踏進,鳳明邪好似意識到了什麼。

“誰的主意?”他將錦帕遞給女人,小王爺向來淺眠警覺,如今一覺睡到大天亮甚至沒察覺身邊人什麼時候起的床,實在有些叫人迷茫。

“咳,”嶽池吐了吐舌頭,“陸小姐叮囑薑湯裡要適當適量熬些安神草。”免得小王爺您也逞強著傷神勞累不肯歇,這段時日以來,誰都瞧出您用心良苦。

陸以蘅不是睜眼瞎也不是傻瓜。

鳳明邪無可奈何,花窗下安安靜靜躺著的小糖人,光是看著也覺得香甜極了:“人呢?”下意識脫口而出。

嶽池笑吟吟指了指廳門外,嘮叨著一大清早那姑娘就吩咐人備齊了刀槍劍戟,這會,您自個兒瞧瞧。

一夜銀裝素裹、白雪皚皚。

陸以蘅手中正執著八尺紅纓槍,發勁和靈*活的根基那小姑娘把握的極好,攔、拿、紮時手腕直到腰*身的勁力都迸發而出,每一寸皆帶著呼呼風聲,紮槍如箭脫弦、疾走一線,紅纓飛散如同一朵三月桃花綻開的恰到好處,荊釵布裙遮掩不了那姑娘發自骨中的華光,如同破繭而出的蝴蝶。

鳳明邪雙手環胸倚著花廊目不轉睛,他想起第一回見到這姑娘站在西校場的擂台上,昂首挺胸、一往無前的驍勇姿態,想起閱華齋裡,小丫頭一掌就將那張雕花賭桌給劈的四分五裂,嶽池心疼了好幾天,男人忍不住就輕笑出聲。

銀槍白馬少年人,何等風華正茂。

冬日的暖陽落在眼睫也同樣灑在陸以蘅那簡單束起的小發髻上,鬆鬆垮垮遮掩不了微微凍紅的臉頰,俏生生叫人心動無比,微風吹拂過長袖下的五彩雀羽,男人好不愜意,突得陽光刺花了眼角餘光,耳邊徒然落出一聲風嘯,閃著銀光的長槍勢如破竹一般朝著鳳明邪的前襟橫刮而來,男人了然輕笑間擦身揚袖,“啪”的一把抓下了長杆,裙袍流光襯著白雪的反色搖曳生輝,墨發在衣衫上劃過的弧度都好似織羽水墨漾了心頭微瀾。

“小王爺,上回在擂台上,臣女可贏得不是那麼光彩。”陸以蘅笑吟吟,襻膊將長袖籠起簡約清爽,長裙的一角被隨性拴在腰際,她要活動筋骨可不會管是否像一個大家閨秀。

得,總而言之,陸以蘅這輩子不想也當不了什麼名門淑女。

她意有所指,試藝大會上,鳳小王爺刻意戲弄還放了水。

鳳明邪花槍一耍,這是魏國公府的小丫頭在跟自個兒叫板嗎,男人挑眉不拒絕便是應成,一眨眼的功夫紅纓槍已刺到了額前,好快的速度,鳳明邪促步後退連掤抵槍腕力,勢窮反搶一紮,陸以蘅眼明手快忙翻身躲避卻不壓抑紅纓的前突,仰首任由男人的銀槍堪堪擦過自己麵龐。

她忍不住咕咚咽下一口唾沫,這家夥平日裡花言巧語、金玉其外的模樣骨子裡到底是琢磨了幾家的絕藝這般刀槍劍戟得心應手,她長槍過肩負背一掠,槍頭花圈捉摸不定,槍身如同遊龍靈*活異常,惹得男人眼底有抹激賞,鳳明邪喜歡看她臉龐乍現的那份錯愕和驚喜,陸以蘅的自信自負會讓她遇強則強,鳳明邪敲案定板,搭槍如靈蛇纏物,連足趕上旋身二轉,以銀槍為正、儘力使下,單手劈空紮出,偏生要打她個措手不及。

陸以蘅隻聽得耳邊勁風呼過,她看到那纏蛇出籠忙回槍閃躲,眼見著槍尾掃來便要擊中自己腰腹,倒抽口氣正準備接受這重擊卻不料,隻是輕輕的掃過了她的裙擺,男人收放自如的力道太過於精準。

陸以蘅撇著嘴:“陸家槍決有虛實、有奇正,其進銳、其退速、其勢險、其節短,不動則如山,動則如雷霆,”這還是鳳明邪在擂台上“嘲弄”她的話,“小王爺從哪兒偷師學來的。”老實說,小姑娘心裡有那麼點不平衡,連自己都未曾受教於父親的槍法,怎麼這男人能了若指掌,該不會是朝廷裡那些將軍校尉的家傳絕學都叫這男人給“哄騙”過吧。

“嘖,你猜。”

鳳明邪隔著雲端陽光笑起來的時候,陸以蘅聽到自己心裡好似有根弦“啪”的應聲而斷。

槍頭撞*擊在一起的沁音順著冬日的微風和花瓣延綿在白雪之上,鋒銳的利刃割斷了陸以蘅鬢角的一縷長發,她不氣惱反而激起了更強的意誌,右跨躲開長槍,懸空轉步,單手儘力中平紮上便是青龍獻爪——

“哐當”,鳳明邪卻突然將手中的銀槍棄下,伸手一把扼住了那正卯足了勁道刺來槍身的手腕,順勢將那姑娘攬進懷中,踢腳就撞開了她紮下的跨步,手掌緊緊勒住她的腰腹不由她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