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她很可笑嗎(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371 字 3個月前

嶽池姑娘花容月貌,雖在煙花之地卻潔身自好,多得是富賈世家小少爺想要一親芳澤,閱華齋焚毀後還有不少人悉心打探這美人兒的落腳處。

她的確算不得名門閨秀,可金屋藏嬌,哪個男人不想呢。

東亭沒動手,眼神在那兩個姑娘之間晃來晃去,最後落在滿桌的畫卷上,指尖掠過一層一層,陸以蘅目不轉睛比一旁的嶽池還要心焦難耐。

在她看來,東亭有情有義卻是個悶葫蘆,不逼他一把絕不會顯山露水,想一想,那個對你朝思暮想與你熟稔親近的姑娘若是一不小心錯投他人懷抱,可追悔莫及,天底下再從哪兒找這樣一雙追隨的眼睛和腳步。

心裡若沒有半點兒不甘和嫉妒,惶恐和畏懼,她不信。

東亭似是思慮暗忖了許久,終是提了口氣,陸以蘅心頭一緊,男人“啪”的甩開了手裡捏著的畫卷,挑眉漫不經心道:“不過一個賣*身的奴才,沒有王爺首肯,嶽池姑娘豈能談婚論嫁。”言下之意,你們倆這忙活來忙活去的,到底是在做戲給誰看呢,又癡傻又笨拙的方式手段,還當真一個敢想、一個敢做。

東亭的眼裡沒有無奈隻有訕意。

他和嶽池打小就是鳳陽王府的人,就連賣*身契也沒有半個說話的份,小王爺便是天是地是主子,雖然鳳明邪從不嚴苛,但東亭心裡很清楚,他和嶽池是鳳陽城的棋子,是鳳明邪手裡的刀鋒劍刃。

他不願意回應眼前這女人的情感,或者說,從頭至尾,不敢。

陸以蘅蹙眉:“不解風情。”她碎嘴的嘟囔,東亭那張木頭臉不喜不悲的甚至還帶著兩分訕弄,好像她和嶽池的小把戲不過成為了男人嘲笑的資本。

沒有半點兒的憐惜愧婉。

陸以蘅收拾起滿桌的畫卷,再熱情的嶽池姑娘也打動不了冰山一角,她的手突被按住了,是嶽池,那女人的臉上還帶著笑意,隻是弧度偽裝的太假,她分明被刺痛了某些神經和情緒,她分明,惱憎了。

“可笑嗎。”嶽池輕輕道,眼睛盯著“義正辭嚴”的東亭,不躲不避,也不容許他有半分欺瞞。

“是。”他不假思索。

姑娘們欲拒還迎的把戲男人從來不覺得可愛有趣。

陸以蘅卻輕抽口氣,嶽池不是在玩笑,東亭卻語出傷人。

“我很可笑嗎,”嶽池又踏上前一步,她身形相比男人嬌小了許多,可是昂著腦袋,眼底裡好像開出明豔的荊棘花,誓要逼得那男人低頭承認般,“喜歡一個人,很可笑嗎。”她的眉峰鋒利,在尾部稍稍上翹。

終於嶽池唇角的笑消融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問話。

東亭頓了頓,猶豫乍斷:“是。”他抬首,斬釘截鐵。

嶽池的臉龐緊繃,她似是耐著性子忍著慍怒,花袖中的指尖掐緊了掌心,如果她的眼中有利箭,怕現在的東亭該粉身碎骨了:“嗬,我瞧他不是不解風情。”嶽池冷道,話是對陸以蘅說的,她是個姑娘家,可以放下矜持放下羞赧表達自己的愛慕和歡喜可容不得他人輕賤——

東亭的不回應,她從未有過任何埋怨,但絕不——絕不由得自己的熱情被視為把戲和塵埃,拿著主子和奴才的身份當做敷衍的借口。

花信姑娘拂去臉頰邊的一縷發絲,風情萬種,她收回視線與男人擦肩而過。

陸以蘅張了張口忍不住斥責:“亭大人,好絕情。”嶽池不過是想討他歡欣表達愛慕之情,而東亭卻將她貶得一文不值。

護衛僵著挺直的身體似是垮了半寸卻依舊倔強強硬的高昂腦袋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難堪話,他微微退卻一步,對待陸以蘅的恭敬卻讓那姑娘渾身上下也如同紮了刺的難受。

那種膈應就仿佛跟前的男人有著逼不得已的難言之隱般。

“方才大理寺來人,陸大少爺不日便可出獄回府,”男人說完掉頭,“屬下不多打擾。”他閃身便不見了蹤影。

陸以蘅看著空蕩蕩的小亭,滿地畫卷被吹到了湖中沉沉浮浮,零落的就和每個人的心事一般,她不知道為何東亭突然變了臉,就好像鳳明邪一早就料到某種結局般。

她絞著手指對於自己這“擅作主張”抱歉極了,特意將廚房中醃製的小青梅做了羹湯送去嶽池房中,所幸那姑娘不是什麼傷春悲秋的女人,好像東亭決然的一番話,傷人卻也扼斷刺醒了她,嶽池反而寬釋起陸以蘅來——亭大人是個惹人生厭的男人,既然百般討好他不屑,那便是自己癡心妄想、高攀不起。

氣話,陸以蘅戳穿她。

呸,是他沒心沒肺——嶽池嗤道,舀著陸以蘅碗裡的小青梅一口咬下,花信姑娘抹抹眼角卻還在笑:“酸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