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這是陷阱嗎(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167 字 2個月前

陸以蘅美目一瞪,這會兒不想著掙紮反恨不得狠狠踩他腳,沁人的花香若有似無竟撩得心頭有些癢癢,突地一旁廊外有細碎的腳步踏過月色,是巡邏的衛隊,陸以蘅驚了一跳想要掙脫卻被那家夥抓的更是緊,男人坦然,羽翼長袖一掩就將身形嬌小的姑娘藏在了懷中。

直到腳步聲遠去,陸以蘅憋著漲紅的臉趕緊從他衣衫下鑽了出來,不知該咒罵還是抱怨這齷齪之輩滿腦子皆是戲弄意味,她未敢將兩人私下的曖昧情愫告知陸賀年反成了男人“暗度陳倉”的理由。

從她唇形中吐出一個“呸”字,小姑娘儘是緊張羞赧之色,扭頭竄進廂房,呯,門窗緊閉。

不聽不看。

鳳明邪毫不在意低聲笑,身旁的六幺爬上了樹梢,喵嗚,躍進男人懷中,他輕輕撫著黑貓的長毛,撓著寵兒脖頸子聽它發出咕嚕咕嚕的安穩聲響。

男人踱步繞著回廊行了半個內庭卻沒有回自己的房中,西地的夜靜謐極了,沒有江南的蟲鳴蛙聲,唯蒼穹之上月明星稀。

啪嗒,極輕的腳步踩斷了一葉枯枝。

鳳明邪慵懶倚著花樹,目光順著指尖遊走在黑貓軟背:“魏國公。”他了然輕道,好似隻是說給自己懷中的六幺聽,六幺眯著眼睛翻了個身。

身後的人影跪地叩首,比方才在堂屋內相見時還要虔誠敬畏,正是陸賀年。

“王爺,彆來無恙。”陸賀年的額頭抵著黃沙地。

“你不該單獨來見本王。”沒什麼不悅埋怨。

“王爺不正在等著罪臣嗎?”否則何須久久徘徊。

鳳明邪的指尖一頓,似笑非笑:“老頭子。”他輕斥。

“罪臣的確是老了,北戎蠢蠢欲動如芒刺在背,”陸賀年抿唇,他有不安也有釋懷,對於魏國公來說再踏足戰場與北戎交手便是一場了結,“隻是……罪臣從未想過,阿蘅會來西地。”

想當然耳,盛京城的文武百官得知在鳳陽王爺的縱容之下陸以蘅私自離開泗水合起來整了出先斬後奏,自是鬨得滿城風雨。

有人暗中叫好,有人行書彈劾,一個小丫頭片子上什麼戰場,真以為自己是救苦救難蓋世英雄了不成,笑話——對,最陰陽怪氣的就是程有則大人,在石海麵前晃蕩著譏諷,喏,咱們大晏朝再多幾個陸以蘅這般不將天子王法看在眼中的“巾幗”,江山社稷可保百年無憂啊。

“她是個好女兒。”鳳明邪不需要聽盛京風信都能知道那些老八股的嘴裡能出什麼“誇讚”。

陸賀年目光黯然,曾經的消極與負罪對比陸以蘅的堅韌和執著早已令他自責頗深。

鳳明邪緩緩踱步上前來,黑貓滑落胸懷,小王爺俯身攙起陸賀年,感慨歎道:“您犧牲良多卻不及她固執。”是什麼支撐陸以蘅從南屏來到盛京,一步步用血淚走出荊棘路,是整個陸家。

男人見陸賀年沉思不語,他挑眉,輕步越過,雀羽絲袖拂過花枝,唯落葉飄零:“不瞞魏國公,本王很喜歡她。”

“王爺說笑了。”陸賀年一愣,他未明白鳳明邪口中的喜歡究竟帶著何種深意,隻當那男人隨口戲言。

“鳳明邪從不玩笑。”小王爺眉眼低掠,沾染幾分皇親國戚的傲慢和強勢,鳳明邪是個橫行無忌的富貴荒唐骨,可你們幾時見過他將玩笑予真切。

陸賀年好似徒然聽明了弦外之音,張口駭道:“王爺?!”他的神色開始變得迷惑閃躲,鳳明邪的坦誠並沒有讓他感到任何欣喜,相反,陸賀年焦作的原地來回踱步,有些話恨不能呼之欲出又偏哽在喉頭難以脫口,“當年的事,不該再牽扯更多的人。”

鳳明邪眨了眨眼思忖片刻,他伸手撫過殘枝,西北的高樹沒有花朵,金絲銀線好似綻在枝頭的星芒:“聖上早有猜忌,魏國公,你逃不了。”這筆舊賬翻不翻,可不是一兩個人說了算的,彆說陸以蘅鉚足了心思想要為自己的父親翻案,便是九五之尊也正利用著這份執著瞧著西北大地每一位守城將領,陸賀年這三個字對北戎和大晏來說,都是風口浪尖的人物,“十年來,你可曾後悔?”

“從未。”斬釘截鐵。

鳳明邪對這毫不猶豫的慷慨之氣有著讚賞:“當年你是天下兵馬大將軍,手握幾十萬雄兵在戈漠與北戎殊死數戰,令賊子聞風喪膽,他們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即便你已不再是將軍,對北戎人來說,與你,依舊有著血海深仇。”

陸賀年昂首挺胸,提起壯誌未酬和橫刀立馬,老男人的眼睛裡仿佛灑下九天繁星,言辭鏗鏘:“罪臣正留著這條命等他們來取項上人頭!”有他陸賀年戍邊一日便由不得北戎宵小放肆侵占大晏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