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要天翻地覆(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251 字 2個月前

難怪——赫圖吉雅當時氣的臉都綠了若不是被鳳明邪製著的確恨不能殺之後快,這男人,竟也是敢做這天下大不韙的事,傳出去就不怕、就不怕自己淪為通敵逆臣嗎!

東亭渾身冷汗。

整個小營的人皆麵麵相覷,他們充斥著驚異卻不敢開口質問,鳳明邪的手中既然有著兵符自然是赫圖吉雅所授,豈敢有任何異議。

兀其術的臉色陣紅陣白,方才所有的出言不遜都成了現在的膽戰心驚,他生的乾瘦不像那些虎背熊腰的北戎蠻子,說話結結巴巴起來的時候像極了盛京城的六疤指:“敢問、敢問鳳陽王爺,皇子殿下可知……”

他沒有說下去。

“可知你們這數千人的小隊擅作主張埋伏在祁山想要襲擊域氏和親的大軍?”鳳明邪接話接的順口,什麼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兀其術吞咽了口唾沫,若是讓赫圖吉雅知道鷹師未聽王庭調令,豈非難逃一死。

“何必這麼麻煩。”鳳明邪笑道,駕馬讓開道,做了個“請”的手勢,顯然他要與兀其術做個“交易”,接下可汗令隨他走一趟便當將功折罪。

兀其術沉吟著思慮半晌:“不知,鳳陽王有何安排。”他的手緩緩鬆開了腰邊的彎刀。

“入大晏。”男人言簡意賅。

營中一陣嘈雜。

兀其術不明,他們北戎的精銳若是入了大晏疆域,不是四麵楚歌便是引狼入室要攪和天翻地覆,這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大將軍,咱們,真的要隨他去?”兀其術的副將惴惴不安,壓低著聲看一營整軍待發的模樣,誰能保證這不是個圈套。

“鳳明邪有可汗令,你我違抗不得,”乾瘦將軍帶著幾分咬牙切齒,“再說,他被禁鳳陽如今私入大漠,可不是什麼好名聲,沒必要做這賠了夫人又折兵的陷阱,”除非鳳明邪不想要那明家皇族的臉麵遺臭萬年,兀其術倒不擔心這點,他想了想,“聽說盛京城正滿城風雨呢,小王爺來者不善、去勢洶洶。”

兀其術眯了眯眼大概有個了然想法。

“您的意思是,九龍禦座也該風水輪流轉了?”副將眼珠子轉轉,聽說大晏九五之尊死的不明不白,東宮太子下個月即將登基,莫非……

“天底下,誰不想當皇帝呢。”兀其術嘲弄,“他有沒有這雄心壯誌與我無關,你們,又想不想名垂青史呢?”乾瘦中年人詐笑隱在唇角。

這本就是場各懷鬼胎的較量。

月下大漠的風沙從未停歇。

深春入夏後漸覺燥熱,岩苔牆頭爬滿了青藤與石榴,正盛開的嬌豔欲滴,粉蝶隨鶯雀穿梭在榴枝花藤間,美不勝收。

可這不能引起陸以蘅的半分注意。

自打離開鳳陽城已有一個月,她小心翼翼不敢怠慢,在臨近盛京的充奉藏匿行蹤,不敢打探也不敢拋頭露麵,舉國上下都在賀著東宮日前登基,楊素嫦作為準太子妃自然要行封後大典,即便是皖西、弓以兩道也有不少榆陽侯的兵馬,如今老侯爺領兵坐鎮盛京,似就擺出了一副“且看誰人膽敢鬨事”的架勢——畢竟,任宰輔這不剛剛出了大事,朝野上下有些亂糟糟的風言風語。

提到任安,陸以蘅隻覺惋惜,一代名臣、三朝元老,竟被明琛逼得不得不放權,可那老頭子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大街小巷都有著流言蜚語——

夏雨傾盆的那天晚上,任安蹣跚來到金殿,他沒有騎馬沒有坐轎,老頭子六十多了,一身粗布麻衣不著官府,就這樣一步步踏進了他曾經殫精竭慮、嘔心瀝血的大殿。

九龍禦座上的人曾與他爭鋒對峙、亦師亦友,隻是如今換了一副年輕麵龐,那樣正大光明寬厚仁德——新君明琛。

沒有人知道那天晚上任宰輔究竟和明琛說了什麼,第二日清晨任老爺子回到府上,不出一個時辰,就嘔血而亡。

整座任府哭聲慟天,新君命內務府好生安排厚葬任安,他甚至還親自到場落了一滴眼淚,人們都說,那定是位心係家國、體恤舊臣的好皇帝。

陸以蘅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