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祝川蹙眉說。
“我當然知道,錢在你眼裡算什麼,隻不過是個數字而已你當然不在乎區區一個花瓶!”易賢揮手打爛了桌上的一瓶未開封的酒,碎了滿室酒香,可見這瓶酒的價值高昂。
薄行澤不許,祝川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自個兒喝了點先前剩下來的酒瓶底,此刻顯得有些諷刺。
“有話說話彆發瘋。”
易賢冷笑著,一字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你不是最痛恨的小三了嗎?我,小三生的。”
祝川輕吸了口氣,有些煩躁,“犯什麼病,被人打了找我撒氣?哪兒學來的。”
易賢根本聽不見他的話,自顧自道:“我犯病。你明明那麼囂張跋扈毫無教養,薄行澤清高,結果呢,還不是讓你吃的死死的!”
“不過幸好,他一樣不要你的錢,寧願讓他大哥坐牢也不要你的錢!”
祝川擰眉,敏銳地發現有一絲不對之處,薄行澤家裡的事他也是最近才知道,沒跟任何人說過,易賢怎麼知道的?
八年前他們關係並不好,薄行澤在整個學校裡也就隻跟他一個人說話,不可能告訴彆人。
他也偷聽到了?
易賢越說越上頭,譏笑著手握利劍一下下捅向曾經的兄弟,“八年,兜兜轉轉薄行澤居然還回來找你,你說他賤不賤。”
祝川倏地睜眼,然後輕輕斂下去,慢條斯理地摘下右手的戒指妥帖放在口袋裡,起身走向易賢,居高臨下地問他:“說完了嗎?”
易賢沒說完,心底的怨氣仍舊積在那兒,但他這麼看著自己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祝川點點頭,默認他已經發泄完了,攥緊拳衝著他的側臉,狠狠給了一拳。
“該我了。”
“這是我第一次揍你,也是最後一次,罵我可以,彆罵薄行澤。”祝川從兜裡抽出一塊雪白的真絲手帕,像往常一樣優雅又做作。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小心眼兒,隻有我能罵他。”
祝川把手帕扔進垃圾桶,靠在吧台邊雙手環胸撐著,在明滅燈光之下低頭輕笑了聲,“我不知道自己的錢居然給了你這麼大的羞辱。”
“對,你一出生就扣上私生子的帽子,但你應該恨的是你爸媽,不是我。”
“我是囂張跋扈毫無教養,我本來就是個混蛋。但我不知道原來在高中的時候你整天攛掇我欺負薄行澤、一口一個殊易的時候,心裡居然是這麼想的。”
“我對殷殷很好你應該知道,父母做錯的事我不會遷怒孩子,你覺得我在羞辱你,沒錯現在我就是想羞辱你。”
祝川一字一頓地說,“你個廢物。”
易賢怒極反笑,祝川眉目微斂,帶著無限的失望,“但是易賢,我拿你當兄弟。”
“誰他媽要當你兄弟!”易賢突然站起來,冷笑道:“你以為我心甘情願到平洲來,隻是想跟你做個兄弟?你看,你眼裡永遠沒有我。你從來沒有真正的看過我的眼睛,看出我喜歡你。”
祝川一時怔然。
“誰他媽要跟你在平洲這個爛地方啊。”
易賢抹了把臉,也不像平時那樣疼一點就嗷嗷叫,長舒了口氣說:“我就是怕這句所謂的兄弟都沒得做,我連表白都不敢,你呢?你有一點顧慮過我嗎?”
祝川那時候就不太避人,薄行澤被他氣上頭了有可能在宿舍的衛生間裡就弄他,但兩人都至少還記得憋著沒發出聲音。
易賢知道他怎麼想的,嗤笑著,“你不是很驕傲嗎?一樣被薄行澤乾到哭出來抱著他的肩膀求饒,那麼軟,又那麼下賤,但是我好嫉妒,為什麼可以是薄行澤而不能是我!我也能滿足你啊你為什麼不選我。”
祝川心血翻湧,緊握的拳發抖,被他的話衝擊的無法思考。
易賢仰頭笑,“你們倆都經不起考驗,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薄行澤,他真的很倒黴,認識你愛上你。”
祝川這下明白了,“薄行澤家人知道我,是你告訴他們的?”
易賢不否認。
祝川忽然有些無力,“易賢,我自認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易賢說:“你愛上薄行澤就是對不起我!你原來隻跟我好,憑什麼那個人突然出現,你就對他言聽計從!我陪了你八年啊,薄行澤一出現你還是立刻投入他的懷抱甚至結了婚!”
祝川驚的許久無法說話,嗓子裡像是被塞了把滾燙的沙,薄行澤說自己討厭易賢的時候,他還說亂吃醋。
他從未有過兄弟之外的任何情感,更不知道這個人從八年前就開始算計自己,甚至在坦蕩表象之下藏著那麼多怨懟。
“我這輩子,唯一的愛人隻有薄行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