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川接了水洗臉,毛巾在離他比較遠的地方便伸手:“幫我拿一下毛巾。”等了一會還沒接到,抬眼看他,下一秒腰被人攬了過去按在懷裡。
柔軟毛巾一點點拭去臉上的水跡,祝川比他稍微矮一些,需要略微仰頭,對上他斂下來的眉目隻覺得喉嚨發緊,莫名緊張。
好像他這麼多年隻看著自己,眼裡從無他人。
他忽然想到八年前,那時候他身邊的朋友很多,像易賢這樣的狐朋狗友。
有時候難免顧不上他,這個沉默寡言的冰山就會吃悶醋,他神經也粗根本沒發現人在吃醋。
有一次他出去玩,喝多了回來認錯了人,拽著那人的手喊了聲“哥哥”問他乾嘛不理自己,結果被一把扯過去跌在一個人懷裡,那天晚上他不知道叫了多少次薄行澤的名字,說自己再也不會認錯人了。
他這麼多年果真沒有再認錯過人,沒有一個人可以代替薄行澤。
“那時候占有欲就那麼強啊。”祝川回憶給他聽,發現他耳朵有點紅,又勾著桃花瓣似的微紅眼角笑他,“說是我欺負你,其實那時候你不許的事我哪敢做,小氣鬼。”
薄行澤將小氣鬼的名頭認了。
祝川又歪頭想了想,“你還記不記得有次星期天上午沒課,你一早爬起來去洗衣服。我問你乾嘛去你理都不理我,我給你卡讓你去用洗衣機,你還不理我。”
薄行澤記得,關於他的每一件事,再微小都記得。
“我第一次洗衣服就是那次,雖然還沒談戀愛你也不能對我那麼冷漠。”
薄行澤無奈,“還提那次,你根本不會洗衣服,擰個毛巾都不知道往哪個方向。”
好吧,是他幫忙洗的。
“那時候你洗我的內/褲,有沒有想過什麼?”祝川靠近他,伸出舌尖去蹭他最敏/感的耳廓,“有沒有幻想我?你有沒有想我自己弄過?”
薄行澤耳廓通紅,“有。”
“我跟你表白前就有?還是之後?”祝川就像是一隻勾人心弦的狐狸,一腳一腳都踩在彆人的心尖上,引人沉淪。
“我欺負你,你還想著我自己弄,先生。”
祝川已經二十六歲,可眼底含著的春意卻像更添了一股輕浪,喊這句“先生”的時候比十八歲的時候喊“哥哥”更勾人。
薄行澤感覺到自己有地方熱了起來,嗓子也有些發硬,那時候他是幻想著能把這個驕傲的小少爺弄/哭,讓他變得很軟,窩在自己懷裡很乖很乖。
他這輩子第一次就是想著他,那時候他看著掌心裡的東西覺得無比羞憤,一邊厭棄可一邊又忍不住。
後來的幾千個日夜裡,他也隻能靠著回憶裡他的樣子,在每一個孤寂痛苦的夜裡尋回一絲絲安慰。
這些他都不知道。
薄行澤壓下紊亂的呼吸將毛巾掛好,鬆開他撥遠了一些,俯身稍微洗了臉準備剃須,祝川伸手接過來,用指尖詳細塗抹剃須泡沫,“我伺候你。”
眼前人認認真真地拿著剃須刀,劃過皮膚的每一下都讓他戰栗,那種臣服一般的認真,讓他的信息素都活躍起來。
可惜,右手的戒指他摘掉了。
祝川擰乾了毛巾將他下巴擦洗乾淨,抬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好了,我的手藝怎麼樣?”
“很好。”
薄行澤拉著他又洗了一遍手,連指縫裡都仔仔細細洗了才罷休,“吃飯吧。”
“哦。”
薄行澤話少,祝川昨天根本沒吃什麼東西再加上大量的體力運動也餓壞了,默契的沒說話吃完早餐。
“你去洗碗。”
“?”祝川有點驚訝薄行澤居然支使自己去洗碗?他舍得?
“行吧。”他做飯自己洗碗也挺公平,雖然他不愛做這些但總歸兩人要一起生活很久,總不能讓他一個人把所有事都做了。
他也應該承擔一部分。
祝川起身收拾了碗碟拿進廚房,剛準備挽袖子就被一隻手拽到旁邊,“算了我洗。”
“……”
祝川看他洗碗,自覺地擦乾放進櫥櫃,薄行澤明明左手遞過來比較方便,可每次都側過身用右手,還是反著拿將手背露出來,他都不好接。
在接最後一個的時候忽然反應過來了。
昨晚他揍易賢的時候怕血臟了戒指便取下來了,後來忘了戴上!
薄行澤不想提易賢所以不好明說戒指,隻好這麼有意無意地暗示他?連讓他去洗碗這種辦法都想出來了。
祝川忍笑,裝作抱歉的表情故意逗他,“薄總,我跟你說件事能彆生氣嗎?”
薄行澤手一頓,“嗯。”
“確定不會生氣?說了也不揍我嗎?”
“……確定。”薄行澤耳朵莫名紅了,他打過祝川,高中的時候打了他屁股,因為……
“我戒指丟了。”
啪嚓!
盤子碎在了水池裡,薄行澤倏地回頭看他,幾秒鐘之後冷厲眸光才稍微放軟,“沒事,補一個就好,一會我帶你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