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涸澤之精(1 / 2)

祝川看著他存在感十足的地方, 心說不信你忍得住。

他洗了手從冰箱裡取出菜蔬清洗,打下手的次數多了也知道怎麼切、先後放什麼食材,隻是調料還拿不準需要薄行澤來。

吃飯的時候他已經差不多“平靜”下來了, 沒想到居然真能忍得住。

兩人從早上開始就沒吃飯, 雖然出鍋的時候色香味都差一些, 但兩人都吃得很香, 尤其薄行澤。

“行了你先去洗澡, 我幫你把睡衣拿來。”祝川起身, 隨手捏了一顆小番茄塞進薄行澤嘴裡, 往主臥去了。

這是他第二次來主臥,一如既往的冷硬, 活像是一間放了床的辦公室。

睡衣整齊放在床上,祝川拉開櫃子找出內褲一塊拿起來,哼著歌想這破臥室拆了也好, 住這兒跟住公司有什麼區彆。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 短促鈴聲隨即提醒他接聽。

“你讓查的事差的差不多了。”

祝川抬頭看了眼時間, “這麼晚打電話過來, 你不需要睡覺的嗎?”

遠哥:“……不是你規定的讓最遲今天給你消息嗎?我剛查完不現在打什麼時候打?打擾你辦正事了?”

祝川估測薄行澤沒那麼快洗完澡, 靠在桌上跟遠哥笑:“是啊,剛準備去鴛鴦戲水呢, 你給我打擾了。”

“少浪。”遠哥打了個嗬欠起身,要不是白眼不能通過信號傳輸, 現在已經扔到祝川臉上了。

“他不是你口中說的那種不務正業的紈絝,相反他一直在做事, 隻不過本事可能不夠。他有不少拿不到台麵兒上的灰色交易,不過可能命好一直沒牽連到他。”

灰色交易?

祝川下意識按緊桌沿站直了身子,他自己也踩在灰□□限上, 沒少跟黑白兩道的人打過交道,但他從不跟那些人有生意往來。

“他這幾年一直跟我在簷上月,哪兒有時間去搞那些?你沒查錯人吧?同名同姓什麼的你確認過了?”

“今年年初,大概是因為易家老爺子不行了,他開始積極爭取跟他大哥較勁。一個有易家當靠山哪是那麼容易扳倒的,反倒是他弄得自己公司出紕漏,這個洞越來越大。”

遠哥說完執意補了一句,“你不想聘用可以開除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能力。”

祝川這才明白易賢被那些人威脅以及那次受傷卻怎麼也不肯報警的緣由,怕被自己發現私底下的運作。

可他不知道,如果他想爭,憑著二十多年的交情自己一定會幫。

“行,我明白了。”祝川頓了頓,又問他:“楊跡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什麼人給他寄的照片有沒有頭緒?”

遠哥說了聲“沒有”就把電話掛了絲毫不留情麵。

薄行澤久等不來,圍著浴巾出了浴室回房間,在門口聽見了他的話忽然兜頭被潑了盆冷水。

他借著幫自己找睡衣的借口在關心易賢,是怕自己多想還是單純的不想讓他知道?

薄行澤沒推門進去,垂了下眼轉身去了書房,沉默無聲地換完了衣服打開電腦,嚴弦傳了幾份文件待接收,他登上去點了接收,打開文件。

他必須用工作讓自己冷靜。

廖一成的事情必須很快解決,這次他沒能得到好處必然會想另一個辦法。這次是因為廖一成不知道葉銘禮的身份才讓他有機可乘。

他不一定每次都能及時護得了祝川。

祝川掛完電話抱著睡衣往衛生間走,沒看到人疑惑地叫了兩聲還沒人應,發現書房的燈亮了便走了過去,發現人衣服都穿好了。

“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薄行澤將筆記本電腦合上,“嗯。”

“等著急了?我接了個電話耽擱了,你頭發也沒……”祝川一句話沒說完就被人拉過去坐在了腿上,困在懷抱與辦公桌之間,清淡的沐浴液氣味傳來。

手被攥住,這次不是指根相對而是將它包進了掌心,另一隻手將人擁進懷裡。

“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事,我有點累,讓我抱一會。”薄行澤把頭埋在他頸窩裡輕輕閉上眼,獲得片刻安寧。

祝川伸手拍拍他的後背,感覺那道嗓音的沙啞疲憊,輕聲說:“回房間去休息好不好?把工作先放一放,明天再處理。”

薄行澤累的不是工作也不是身體,是他的神經實在緊繃地太厲害了。

祝川伸手在他太陽穴兩側輕輕揉按幫他緩解,邊說:“你從八年前就是這樣,好像無所不能,沒有什麼困難可以把你打倒。”

“但是我知道,我的薄總其實也是個凡人,會累,會脆弱。”

祝川跨坐他身上,低頭輕吻了他一下,褪去了那層風流輕佻的外衣認認真真地說:“紅葉的薄總所向披靡,什麼事情都能辦得到。薄家的小兒子是全家的希望。但那些都與我無關,我隻要那個會笑、會生氣、會無可奈何的薄行澤,你知道嗎?”

薄行澤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我不要你無所不能,也不要你創造很多利益。”祝川輕吸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薄行澤到底在怕什麼,緊張什麼,但連他都無法抵抗的恐懼,應該和八年前的不告而彆同樣絕望。

祝川看到手上戒指,想也知道這八年他過的有多痛苦。

嚴弦說他從來沒有休過一天假,有一次生病剛在醫院紮上吊針,後頭有事直接拔了針就到了會場,拿下案子又回去繼續吊水。

他不是為了紅葉在拚命,他是為了自己。

他不是拚命送死,而是隻有這樣才能抓緊一線生機。

祝川心疼得說不出話,生怕自己嗓音哽咽,揚起手扣住他讓兩枚戒指相對,“你看,我們已經結婚了啊。”

薄行澤紅著眼睛看他。

祝川輕吸了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他托著屁股抱了起來,天旋地轉地抱著他的脖子才穩住,“哥哥哥乾嘛去?哎走慢點,發什麼瘋啊。”

“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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