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七“啊”了一聲,又開始叫小白。
枕河說:“方歌吟兒子方應看就在京中,我們去找方應看,讓他帶我們去找方歌吟,再去找小白。”
她說完,看到關七呆呆的麵容,發現這句話可能對一個腦損傷的人來說不太友好,她說道:“我們去找方應看要小白。”
關七問:“方應看?”
枕河點點頭,指著在角落裝死的張氏兄弟道:“就是他們的主子,是個年輕人。”
關七說:“找他?”
枕河說:“對,我們去找他!”
關七說:“他在啊!”說著,他目露凶光,三指彈天,三道淩厲的劍氣襲向了張烈心、張鐵樹和那道人。
道人躲閃不及,穿胸而過,立即撲跌死了。張氏兄弟用儘全身力氣閃躲,但關七這一指如此囂張,如此精細,指勁激起了散落的瓦礫,穿過了張氏兄弟的頭顱!
蘇夢枕低聲驚呼:“驚神指!”——這是白愁飛的絕技,可關七比白愁飛的指力更高了不知多少!
這還沒完!
那三道指勁居然繼續追向了一個人。
角落裡的更夫。
那更夫飛身躍起!
好俊的輕功!
可惜他遇到的是關七!
關七也躍起,他一把抓住了這個更夫!
枕河有些驚訝,她問蘇夢枕:“這人是誰?我竟沒有看出他有易容,也沒有看出他有武功!”
蘇夢枕道:“你沒看出來,是因為山字經。山字經畫骨似人,他一定就是方應看。”
這更夫見關七的一爪抓下,從懷中抽出一支筆一樣的事物——迎風而漲,竟是一杆槍!
“神槍血劍小侯爺”,這是方應看的槍!
方應看用槍擋下了關七的一抓——可是這杆槍,竟然一點點地溶解了,好像沉入熱水的麵條。
關七又是一抓——
方應看叫道:“她在他那裡!”
關七又猛然看向蘇夢枕。
他有些糊塗。
他仰頭指著天!
天色暗得不成樣子。
暗中又有奇怪的動靜。
枕河眼睛都瞪圓了——不是武俠嗎?這幾個UFO是怎麼回事?飛碟都出來了?!
方應看動了,他“畫”出了一個幻境——時光仿佛倒流,一個神似雷純的女子出現,輕輕道:“七哥,我被蘇夢枕所囚,你……你怎麼不來救我!”
可是關七“看”到的,卻是小白在床上生下了一個嬰兒,然後把嬰兒托付給了雷損,自己跟著一對夫妻走了!
“啊!”關七握緊拳頭大喊,“小白!小白!你為什麼要走!”
這方寸之地的人居然都陷入了“夢”。
救出息紅淚和唐晚詞的王小石,“夢”到的是臉上都是血的蘇夢枕!“夢中”,蘇夢枕說雷純給他下了毒,他不願意聽命於雷純,於是讓楊無邪動手殺了自己!
孫青霞“夢”到自己站在此地,與戚少商一戰!
蘇夢枕更見鬼!
他的“夢”,竟然是少年的他。
他在象牙塔上看見了睡著的枕河!
這是她與他說過的“過去”!是他不曾見過的過去!
更夫的麵容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方應看,他又得意、又惡毒、又純然的臉上帶著微笑——他又夢到了那個圓滿的夢!
蘇夢枕握住了刀。
他在夢境中低聲喚:“小河。”
睡著的小女孩渾然不覺。
他的眼睛流出了血。
他高聲叫道:“小河!”
枕河看見自己在床上睡覺,在自己那張一米八的大床上,抱著大大軟軟的枕頭,睡得七扭八歪。
她聽不見蘇夢枕的聲音,她隻看見手機上的微信提示顯示——她老媽給她發了消息!
她一動也不動,珍惜的,貪婪的看著這個“夢”,然後被關七一把抓住,關七說:“小白,小白在你那裡!在一個黑色的鏡子裡!”
於是夢醒了!
蘇夢枕感到血都冷了,他看到了什麼?關七抓住了枕河的胳膊!
他想也不想地揮出了一刀。
身形更是急忙撲向了關七!
身比刀更快!
關七比他更快。
關七已把刀意撥向了方應看!
這一刀太狠,太美,太豔,太深情!
方應看能不能接?
他的血河出鞘!
他以忍辱神功、山字經,將血河劍“射”向了這刀意!
傷心的箭,深情的刀。
他全力接下了蘇夢枕的紅袖刀!
然後就隻能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蘇夢枕的左手仿佛從虛空中抽出了一把紅袖刀——不,不是,這把刀不是。
這把刀的刀鋒竟是完全透明的。
方應看睜著眼睛的頭顱飛上了天!
枕河忍著劇痛把刀遞給了蘇夢枕,然後就昏了過去。
電閃雷鳴。
蘇夢枕回身——
在場的人永遠忘不了——
忘不了這奇詭的一幕!
蘇夢枕撲向了關七!
不,他撲向的,是關七手裡暈倒的女子!
關七手裡的女子?
怎麼會有女子?哪裡來的?
而且這女子為什麼這樣美!
唐晚詞立即反應過來,她哭道:“小河!她是小河!”
王小石想起,蘇夢枕方才也在叫“小河!”
小河是誰?是何小河嗎?不,絕對不是!
她比何小河更美,美得讓他再一次手腳冰涼!
關七沒有阻攔蘇夢枕,他隻是對天怒吼!
蘇夢枕把枕河抱進了懷裡,右手再一刀斬向關七!
這一抹緋豔的刀光,卻在一陣閃電後消失不見!
沒有關七、沒有蘇夢枕、沒有“小河”、連方應看飛起的頭顱都不見了!
這是什麼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