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個致命選擇(1 / 2)

枕河與蘇夢枕在天山住了不久,定下了馬場發展五年計劃,著人去蜀中、滇南販一些川馬滇馬回來選育,計劃在五年之內收編天山至賀蘭山的馬場,以此為基點,從西邊輸出一支重騎兵,收編太原至甘陝的義軍,逐步向北推進。

她聽說有一個叫王喆的義士曾經攻下幾座城池,此時再度抗金失敗,隱居終南山中,有意去薅這一員大將。蘇夢枕不放心她一人上路,決意要護送她去終南山,於是二人先把馬場的事托付了蕭安,又匆匆踏上了征程。

枕河與蘇夢枕行到山下,但見山中林木蔥蔥,少有人煙,黃昏下,一輪明日即將落下,眼看天色將晚。枕河撓撓頭道:“這王喆也不知道住在哪裡,要不我們上山看看去?”

蘇夢枕沉心觀望,此刻天邊似有幾顆星辰閃耀,說聲:“後山似有將星機變。”便背負了枕河,來到山峰絕頂,遠遠瞧見一個大石下站著一男一女。

那女子雖有些年紀,依舊雪膚花貌,氣質卓然,隻是眉目間凜然有殺氣,但低眉處又顯得心事重重,可見不甚快樂。

另一男子背著站立,瞧不清形貌。

隻見那女子飛身而起,手指卻在大石上刻起字來,石屑紛紛掉落。枕河自武功失了之後,看人功夫也不太準確,於是悄悄問蘇夢枕:“這等功力,你能做到嗎?”

蘇夢枕說:“掌力可以,指力不行。不過這女子是取巧,石頭是軟的。”

枕河“啊”了一聲,想明白其中關結,噗嗤一笑。

蘇夢枕隻覺得她如蘭之氣繚繞耳畔,麵色不變,耳尖已微紅。他心道:“遇到她之後,這樣溫情的日子竟比前半生加起來還多一些。”他一思既過,隻聽那女子寫完字,高聲道:“王喆,你是認輸了罷?”

枕河說:“原來那人便是王喆。我看這女子看他的眼神,似乎挺喜歡他。”

隻聽王喆沉聲道:“我認輸,今晚便搬出活死人墓,讓與你居住。”

那女子都要快哭出來了。

枕河心道:不對呀,人家都認輸了她怎麼反倒傷心起來。她對這女子頗感興趣,於是出口道:“且慢!”

她一開口,石下二人俱是一驚——他二人武功實已是江湖一流高手,竟未發現有人。定睛看去,一個頗瘦的少年背著一個青年如驚鴻掠影,須臾到了麵前。

那青年便是喬裝打扮的枕河,她走近那塊大石頭,瞧見顏色有不同的地方,伸手輕輕一戳,果然戳出一個小洞。

那女子一見之下,神色慘然。她歎道:“造化弄人……”歎罷拔劍往頸中一橫!

這一下均在眾人意料之外,王喆與她武功在伯仲之間,救援不急,心臟在一刹間好似停止,卻隻見一抹刀光憐憐,如情人無處不在的溫柔,竟把長劍一刀削斷,那少年手指一點,已是封了女子穴道。

王喆覺得自己的心臟又回到了胸腔。

他垂下手,低聲道:“英妹,你又何苦如此。”

那女子聽他說這話,眼淚滾滾而下。

蘇夢枕不悅道:“生命如此可貴,豈能因一時輸贏就要生要死?”

王喆如夢初醒,他驚於蘇夢枕的刀法,不知這人是什麼來路,見天色已晚思量片刻,便邀請三人都去“墓中”坐一坐。

枕河心道:“哪有請人去墓裡的?”卻原來王喆耗費不少精力,在終南山中建了一座“活死人墓”,墓中暗藏兵器糧草作為抗金所用,後起事失敗,又回到墓中隱居。

枕河見了這墓中廳堂俱全,反應過來:是了,這是終南山古墓派的地方,楊過小龍女的師門——但她隻看過一點白古版神雕的cut,對劇情細節不太清楚,隱隱記得什麼祖師婆婆王重陽,又不太能確定。隻去找那女子說話。

那女子聽她口稱姐姐,聲音嬌柔,知道是個女子,倒也不再抗拒。她說自己叫林朝英,多的卻不肯再說,隻答應不再尋短見。

王喆那裡與蘇夢枕倒是談的有來有往,他聽蘇夢枕有意抗金,十分佩服,卻想到金人勇猛,宋朝卻依舊紙醉金迷,又不禁心灰意冷。

枕河與林朝英素不相識,認為再談也收獲不大,隻是她給林朝英搭過脈,發現她受過幾次內傷都沒好全,於是定了幾副藥方,打算去跟王喆說一下。

她剛出了這間石室,就見一個紮著衝天辮的青年鬼鬼祟祟地走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個雞腿。見到她,這人先是把雞腿往後一藏,發現是個生人,大感好奇,湊到她身邊問:“誒誒,你是誰呀?你怎麼也進到活死人墓裡來了?”說完,他鼻子嗅了嗅,說:“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身上這麼香?”

話音未落,蘇夢枕沉著臉,一把抓住這人的後頸丟了出去。

這人被甩出,在空中翻了個跟頭輕飄飄地落地,也不生氣,一臉興奮好奇地跑到蘇夢枕麵前:“哎喲小兄弟,你這是什麼功夫?快快快,教我教我。”

王喆見到,無奈說:“蘇兄弟見諒,這是我師弟周伯通,他一向是這樣的。”

枕河問道:“你是周伯通?”

周伯通眼睛軲轆一轉,搖搖頭擺擺手:“我不是周伯通,我是周通伯。”

行了,枕河心想,還真是周伯通,那這王喆就是王重陽了。大約此時王重陽還沒出家,用的是俗家的名字。

她眼神在王重陽與周伯通之間來回打量,確認是一對直男,心裡覺悟過來,隻怕電影裡二人的愛情是後來人的穿鑿附會,這王重陽看來不是彎的,怪不得好像對林朝英也並非無情。

林朝英走出來,見了王重陽(王喆),冷然道:“我認輸,從此再不往你跟前煩你。”說罷便要往外走。

周伯通道:“林姑娘你要走啊?我剛看到你的丫鬟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