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個不負責任的人(2 / 2)

枕河拍案而起道:“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不能侮辱我的品味。你以為我想管他嗎?還不是因為他師兄嫂子跟我熟!”

劉瑛見她發怒,反而放下了心,她毫不留戀,連細軟都沒有收拾,就這樣要隨著枕河走。

枕河說:“你等一下,我要去跟段皇爺說一聲有個交代。”

劉瑛道:“我也去向皇爺辭行。”

枕河不懂這種BE的情侶有什麼必要見麵,隻見劉瑛恭恭敬敬給段皇爺磕了頭,脫下了手上的白玉環放在階上,感激了段智興的禮待和放行,然後毅然決然地出了皇宮。

她自覺得非常對不起段皇爺,見他愛武成癡,打算回去後抄錄一份《九陽真經》作為報答。此時帶了劉瑛,把楊鐵心一行也一起帶回四川,本打算從大散關走,但才入蜀中,便發現劉瑛有了身孕。

她旁敲側擊,想問孩子爹是誰,劉瑛卻喜不自勝,那自然不用問,必然是周伯通那廝一發入魂。枕河怕路途顛簸,發現劉瑛不暈船,便乘船先延著長江而下,再換馬車去膠東。

她路上與劉瑛交談,發現這女孩子是戀愛腦了一點,但是武學天賦極高,跟段皇爺和周伯通學了個皮毛,居然也自己練到小有根基,而且從不叫苦叫累,於是動員她等孩子大一點後放在“托兒所”,去女營中林朝英麾下效力。

劉瑛在宮中也屬寵妃,錦衣玉食,段皇爺更是豐神俊朗,雍容華貴,她卻偏偏喜歡周伯通,隻因周伯通把她當成一個普通人,並不以自己武功高強為意,有什麼教什麼,有什麼說什麼,輕鬆愉快,更不用見他就下跪。

她一生之中,從未有人這樣真實地與她相處,也從未有人這樣逗她發笑,與她說真心話。

她對能有人欣賞她,看重她,不拿那種鄙夷不屑的眼光看她,非常感激,對能堂堂正正靠自己吃飯也很心動,非常爽快地答應了去女營試試。

枕河評價:姐妹戀愛談少了。

她有一點點理解劉瑛,但還是一萬個看不上周伯通。尤其是他這種不負責任的跑路行為,她決定要好好跟林朝英告狀。

因要照顧孕婦,枕河恢複女子打扮,隻是遮掩了容貌,一應由楊鐵心對外出麵。楊鐵心是軍中人,本應回帳下述職,但黃藥師聽說枕河要走水路還帶著孕婦,唯恐路上遇險,便讓他帶一個軍士護送。

到了江陵,再往北不遠就進入蘇夢枕控製下的京西路,枕河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眾人投宿在一戶人家,這家人是富農,薄有田產,建了一個大院子,有幾間平房還空著,雖空了一些,勉強能住人。楊鐵心和那軍士便隻能在柴房擠一晚。

劉瑛是孕婦睡得早,枕河還未睡,聽見外頭有特殊的一聲鳥叫——便走到牆邊,拿出一個骨哨,短促地吹了三聲,外頭又回了一句,翻進來一個人,卻是丘處機,手裡提了一個滲血的包袱。

枕河此時易容成平凡婦人,怕丘處機認不出自己,輕輕道:“是我,蘇河。”

丘處機恍然大悟,他時常在蘇夢枕身邊辦事,自然知道蘇河易容術出神入化,當下見禮。說自己正好到江陵公乾,見一個叫段天德的武官勾結金人,於是殺了金人,割了段天德首級,正準備把首級丟到城牆上,趕路時看見枕河留下的記號,便跟來看看。

枕河道:“自蘇公子巡邊,金人不出不進,這些人如何混入?隻怕軍中還有奸細。有活口沒有?”

丘處機聽聞扼腕道:“我未曾想到此節,這幾人都做漢人打扮,隻是一人說了幾句女真話被我聽見,才一路跟上,我……未留活口。”

枕河點點頭,說:“既然這樣,那便不說了,你趁夜把狗官的頭丟上城牆,我給你個麵具,你便立刻回軍中把此事完完整整告訴蘇公子,莫要忘了。”

丘處機答應,枕河進房取了個麵具給他,看著他越牆而出,睡意全無,匆匆洗了易容,正準備吹燈,又聽見後院有響聲。

她以為丘處機有什麼事去而複返,便出去看,隻見矮牆下趴著一人,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她蹲下查看,卻見這人臉向下,麵目瞧不清楚。

她的手探向這人的頸部動脈,低聲問“你是誰?”這人毫無動靜。她想到丘處機說的事,心道太平時節哪有這麼巧的事,他今晚殺人這裡就來一個重傷的,於是賭一把,用女真話問了一遍。

這人的脈搏跳得快了一些。

枕河押中了寶,喜滋滋地搓手手:果然是金國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