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條臂膀(1 / 2)

溫青雖愛使小性子,對自己母親卻很孝順關愛,聽到與母親相關,還是點頭同意。

小河讓袁承誌留在外頭仔細提防,自己隨溫青去找她媽媽。在路上,她對溫青悄聲說:“溫姑娘,你不用吃我的醋。師兄從我豁牙就看著了,若是有什麼,他自己心裡都覺得怪。你若是亂猜疑,才叫師兄不喜歡。”

溫青紅了臉,嘴硬道:“這與我有什麼相乾。”依然稍稍去了敵意。

小河進了溫儀的房間,見布置得十分秀雅,那美婦坐在繡墩子上,滿麵愁容,見女兒帶了個包著頭臉的客人進來,問:“青青,你帶朋友來啦?”

小河行了個禮問:“敢問伯母閨名,是否是一個‘儀’字?”

溫儀奇怪道:“你怎的知道?是啊,我名叫溫儀。是青青告訴你的嗎?”

小河掏出一封書信,說:“伯母閱過便知。”

溫儀接過信,看了那封皮“溫儀親啟”,捂著胸口,眼淚已刷刷的流了下來。

她說:“夏郎,你總算來啦。青青,這是你爹爹的字。”

溫儀哭著看完信,拉著溫青對小河盈盈拜倒,小河忙托著她,沒讓她行這個大禮。

溫儀說:“小河姑娘,我那郎君蒙你救治,我們母女自然感激不儘。唉,若不是怕他找不到我,我早不在溫家了。”

溫青也哭著喊了一聲“媽”。溫儀道:“你爹爹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家裡人隻說是他強迫的我,其實不是的,我們一直很相愛。”

小河說:“伯母,咱們這些話來日方長,且有得說。如今事情緊急,我隻問伯母可願意帶著溫姐姐隨我走?”

溫儀說:“那是自然,她本是姓夏的。”

青青自小受儘白眼,家中人人道她母親為人玷汙生下的她,心中十分自卑。如今知道自己父親是金蛇郎君夏雪宜,自己不是什麼私生女,也對溫家沒有留戀。她既想明白,便去捧了黃金出來,打了一個包袱,說:“小河妹妹,我錯啦,黃金還你們。”

小河說:“你且拿著,一會兒親自交給師兄,他自會感激你。”又讓溫青留了封書信,夾槍帶棒地說溫家怕蘇公子,自己便帶了黃金和母親走,讓蘇公子去找她算賬。

她們布下疑陣,請袁承誌背了溫儀,一路專挑小道,順利與黃真會師。袁承誌照小河的吩咐,第二天又做戲上門找人,溫家人拿著夏青青的信說她走了,雙方打了一架,袁承誌手快,先下手打折了兩個老頭,又用重手法點了幾個好手的穴道,溫家小輩武功都不高,那五行陣不是溫家五老使出來便沒那麼大威力,袁承誌沒露金蛇郎君的功夫也出得陣來,自去找師妹他們彙合。

黃真拿了金子,帶著小慧和崔希敏去複命。袁承誌帶著師妹和夏青青母女往華山趕。他為人很仗義,心地也善良,一路上對幾個女子十分照顧。溫儀不懂武功,到了山路難行的地方,都是由他背負,青青心裡感激,一縷情絲真的牢牢係在這黑小子身上。

隻是袁承誌待她不錯,對師妹也很照顧。她看出這師妹其實有意避嫌,從不與師兄過多接觸,仍舊惱怒他一碗水端平,沒對自己另眼看待。一路有母親約束,青青不敢使性子,隻暗地裡罵袁承誌不懂得她女孩家的心思。

到了蘇公子義軍的勢力範圍,袁承誌取出黃真給的令牌,更是暢通無阻,順利把溫儀母女帶到了夏雪宜麵前。二人重逢有如天崩地裂,夏青青也在旁默默垂淚。

小河把這事辦得這樣漂亮,夏雪宜言出必行,交給她一張原先建文帝時期的藏寶圖,囑咐她去南京尋寶。

她收下地圖,心道以夏雪宜這樣的心機本事也沒找得到寶藏,難道我就能找得到麼?便沒大當回事。

他們回到華山不久又下山,這次袁承誌便帶著小河和青青來到軍中投奔蘇公子帳下。接待他們的是一位十分有名的文士,名叫李岩,他為百姓做主反被誣陷入獄,後為紅娘子所救,二人殺了當地縣官,開城門迎接蘇公子。原先李岩人稱“李公子”,但避蘇公子諱,如今都稱作“小李靖”,將他比作唐朝時的名將李靖,也有因他與紅娘子的故事如同李靖和紅拂女的意思。

李岩抓宣傳工作是一把好手,編了許多歌謠傳唱,什麼“公子來了不納糧”,在民間影響深遠。他深得蘇夢枕信任,軍中事、江湖事都扛得起來,教了袁承誌許多大道理,又狠狠吹了蘇夢枕一波彩虹屁。袁承誌雖初入江湖,但也走了許多地方,的確隻有蘇公子的帳下百姓尚能安穩度日,對蘇公子也十分向往。隻可惜李岩說蘇公子有事外出,不在軍中,不能得見。

小河在軍中閒來無事,便向李岩夫人紅娘子自薦行醫,她初試身手便驚為天人,對外傷的治療十分見效,紅娘子也自稱讚。

青青見眾人都有事做,唯有自己是個閒人,有些鬱鬱不樂,小河便抓她來給自己打下手,她行事乖張,但為了袁承誌一句誇讚,居然也挽起袖子乾活,沒半點小姐架子。她又有少女心意,一來二去的,袁承誌隻是不曾開竅,又不是傻子,明白了她對自己情深義重,也敞開心扉,青青喜不自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