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楚寄君理直氣壯：“我出錢咱倆吃早飯不應該你去買嗎？快點去買啊，回來了還要談有關於係統的事情呢！”
季深：就是後悔，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楚寄君是一個有趣又可愛的女人。
季深硬憋著一口氣，還是去買了，他可以行走在陽光底下的，除了整個人都透著一點涼意之外，不會有人發現他不對勁。
季深下去買了兩籠小籠包，兩碗南瓜粥，回到了樓上，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
“你現在知道多少了？”季深好奇的問。
楚寄君就把自己這段時間試探出來的那些告訴了季深，季深都有點驚訝，沒忍住的誇了一下楚寄君：“你發現了很多。”
“還好。”楚寄君矜持的道。
“你猜的沒有錯，一部分玩家會被係統選中，成為boss，非要說的話，係統應該很希望你成為boss，它不斷的逼迫你，讓你參加各種難度比普通副本高一些的副本，其實就是希望你死掉，然後在你死掉之後，它會給你一個選擇，成為副本boss或者徹底的死亡。”季深表情帶著一些冷漠：“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成為副本boss的，因為希望自己能夠繼續活下去的人還是比較多的，無論是以什麼樣的姿態活下去。”
“有些人放棄，也不一定是不想活，而是他們還擁有一些屬於人類自身的自尊，因為係統給的合同真的很苛刻，首先是保密協議，如果違背了保密協議，係統就會徹底的抹殺掉你。”
“其次boss是有類似於業績考核之類的東西的，不過考核時限比較長，可能幾年一次吧，如果這幾年內，你副本當中的玩家通關率存活率過高的話，是會有懲罰的，相反的會得到獎勵。”
“據說表現特彆優異的，最終能夠活著回到現實當中，但至今為止暫時沒有人能夠真正的脫離副本，起碼在boss當中是這樣的。”
“難怪這個係統一直在針對我。”楚寄君恍然大悟，表現過於優異的玩家就會被針對唄，她太優秀了所以讓係統感覺到了危險。
不過……
楚寄君歪了歪頭，發出了好奇的疑問：“那我現在難免有好奇一件事了，係統為什麼會針對那些表現過於優秀的玩家，為什麼會逼迫boss們降低玩家們的通關率，讓更多的玩家死在副本。”
“我是不是可以合理的懷疑，係統這種東西的存在，是機械的，但又擁有一點屬於自己的理智，通關越多走的越遠的玩家，會在某種意義上對它形成威脅，所以它才要把所有優秀的玩家都扼殺在搖籃裡。”
“以及，係統是無法完全掌控所有人的，玩家的身份擁有某種我暫時還不太清楚的好處，所以係統希望所有優秀的玩家都成為能夠受他掌控的boss。”
“最後，你又是什麼形式的存在呢？”
季深陷入了長長的沉默當中，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們一直猜測是這樣的，但因為一些原因，我們失去了身為玩家的身份，很多事情都無法從玩家的角度去確定，所以這對於我們來說也是猜測……”
“我們？你身後還有彆的人？”楚寄君好奇的道：“你有其他的同夥？聽起來身份也是boss？”
季深沒想到自己會說漏嘴，慌了一瞬間，可憐巴巴的看著楚寄君：“沒……沒有。”
他在這方麵也像小孩子，連說謊都說的不是很順暢。
“就是……就是幾個誌同道合的，認識的人……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麼樣？”楚寄君一句話，就讓季深啞口無言了。
不過楚寄君並不是那種非要探求人秘密的人，她咬著一隻小籠包，他們買的這種小籠包是灌湯的，湯汁鮮香濃鬱，楚寄君非常喜歡。
“繼續談剛才的話題，你知道的應該比我多一點吧？詳細的跟我講一講吧。”
“嗯……”季深低聲道：“副本是分成三個階段的，新手階段，普通副本，高級副本，從新手副本進階到普通副本的時候，會先經過一次晉級用的特殊關卡，這個會提前通知的，晉級關卡都是一樣的，七宗罪選擇其中一項你認為你自己最不可能中招的。”
“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淫、欲和暴食。”
“估計你再過不久，就要經曆第一次從新手副本到普通副本的過度了，到時候如果係統還弄不死你，可能會用各種辦法來引誘你。”
“新手副本，普通副本，包括高級副本的前半段，有隊友都好一些，等到了後半段，沒有隊友反而會過得更簡單一些。”
“無論如何，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要簽訂合同成為係統的走狗，一旦成為了係統所掌控的下屬，你就再也沒有可能脫離副本了。”
季深那雙漂亮的眼睛在這一瞬間變得深沉而冰冷：“脫離係統的唯一可能性，是保證玩家的身份一路走到最後。”
“我在副本當中呆了很久很久，應該有十年左右了，我沒有見過一個，能夠走到最後的玩家，我希望你能夠是這個人。”
楚寄君發現，他在這一瞬間看起來成熟了不少，曾經的天真從眼眸中退去，浮現出了一絲滄桑和複雜。
“那你當年是怎麼成為boss的？”
“我不記得了。”季深抱著自己的腿，然後把自己蜷縮成一團：“我有很多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你問我也是沒有用的，我隻記得那不是我自願的。”
他說著說著有些委屈巴巴：“做boss很無聊，真的很無聊。”
楚寄君擼了擼他的腦袋：“剩下的慢慢聊吧，我去換個衣服，一會兒咱們兩個去買菜吧，家裡剩下的菜不多了可能隻夠中午吃的了。”
於是楚寄君就帶著一個好像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的季深，去了超市，路上的時候還給他買了一隻冰淇淋。
楚寄君自己是很少吃冰淇淋的，因為過涼就會讓她的咽喉炎發作，咳嗽或者反胃想吐。
偶爾吃一吃冰鎮的水果快樂一下，就已經夠了。
季深拿著一支冰激淩，跟在她屁股後麵，負責幫忙提東西，楚寄君買了不少的食材，準備今天晚上吃火鍋。
火鍋是她來到現代之後最喜歡的食物了，一開始出來買東西的時候路過了一家火鍋店，因為聞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就進去嘗試了一下，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你可以吃辣嗎？”
季深點點頭，表示自己可以。
既然季深可以，楚寄君就不準備做鴛鴦鍋了，直接來麻辣的。
然後當天晚上，季深就被辣的眼淚汪汪，嘴角發紅，他雖然被辣的不行但還是吃了不少，顯然也是蠻喜歡火鍋這種食物的。
日子就這麼平靜的過了下去，楚寄君有很認真的教導季深做飯，做家務，隔三差五出去買菜，買菜的時候能夠一起吃一頓飯，楚寄君也想嘗試一下新的食物嘛。
有時候很好吃有時候會觸雷，但日子總是平靜而快樂的。
直到楚寄君又收到了副本通知。
當時季深像條毛毛蟲一樣的趴在沙發上看電視，下巴擱在扶手上，眼睛都不帶多眨一下的。
聽到楚寄君說她明天即將進入新的副本以後，季深才翻了個身坐起來：“係統對副本的掌控力比現實高，所以我就暫時不跟你進副本了，除非那種難度很高的，你自己進去吧。”
“行。”楚寄君在旁邊收拾東西，反正一進一出，對於季深來說，就是一眨眼的事兒，也不用叮囑什麼。
季深反倒在旁邊叮囑她：“不行就想辦法拖時間，前期的副本都是可以拖時間的，我覺得前期的副本對你來說難度應該不高。”
“借你吉言。”楚寄君當天晚上的時候還特地去買了一些海鮮，做了海鮮拚盤。
這就像死刑犯在砍頭之前，都能吃一頓豐盛的送行飯呢，她進副本之前當然也要吃頓好的犒勞犒勞自己。
等到第二天，楚寄君被傳送進了副本。
那一瞬間季深是在客廳裡的，但感覺到了，下意識轉頭看向了楚寄君的房間。
楚寄君出現在副本裡麵的時候，沒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因為風有點涼，她穿的還有點單薄。
楚寄君進來之前是有特地披一件外套的，然而此刻她身上穿著的卻是一件不但單薄而且破舊，上麵還有好幾個補丁的衣服。
她腳上還拴著繩子，繩子連接著旁邊的人，就像是一串螞蚱一樣。
楚寄君左右看了看，一排二十個左右的玩家站在空地上，每個人都穿的破破爛爛的，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
他們麵前有一個高台，高台上坐著四五個穿的挺華麗的男男女女，他們在一邊喝酒一邊談笑，旁邊還有一些手下，每個人手中都牽著一條獵犬。
楚寄君見過類似的場麵。
不拿人命當人命看的奴隸主，買下一些奴隸之後，會定期舉辦類似狩獵節一樣的活動。
隻不過普通的狩獵，是人類去狩獵野獸。
而這些奴隸主舉辦的狩獵節，是人類去狩獵人類。
當然，他們並不會把奴隸當人類來看，在這些奴隸主眼裡，奴隸和雞鴨鵝狗唯一的區彆，是奴隸要稍微貴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