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再禿下去,就算怪物不嫌棄他,他自己都要嫌棄自己了!
為了護理好自己僅存不多的毛發,賀言彆扭地讓怪物幫自己把門口的石頭劈開,然後撿起棱角長而鋒利的幾塊,開始在巨石上打磨起來……
石刀磨好後,賀言就將其帶在了身上,某次在怪物狩獵結束將他帶刀叢林玩耍時,他就拿出那把小石刀吭哧吭哧地砍樹樁,試圖砍下一塊扁平的木板塊。
他認真做自己的事,絲毫沒去注意對方在做什麼
。
因為他們還處於冷戰期。
這個冷戰期是賀言自己觀察出來的。
怪物雖然每次外出還會將他帶在身邊,但是,它……它不再rua他肚子了,腦袋脊背也全都不rua了。
本就因為掉毛心情不好的賀言也不想主動去討好它了。
因此,在他極其辛苦地砍那一小片樹樁時,怪物突然過來一爪將它旁邊的樹樁切開的時候,他並不為之所動。
怪物看他依舊在砍那塊樹樁,便以為他是喜歡那塊,抬起爪子就揮了過去。
木塊被它輕易切下來了,方方正正地落在了賀言的爪子前。
他隻是愣了下,就悶悶地低頭撿起來,一聲不吭地坐在草叢上。
他沒有察覺怪物一直在偷偷地瞄他。
那天回去之後,賀言就拿著那些木塊在鋒利的石尖上鋸,直到磨鋸出了一條條的木齒。
這就是粗糙版的梳子了。
剛做完,他就立馬坐在石洞旁的水溝前,用水麵當鏡子,然後開始給自己梳毛……
雜亂的毛被梳理得服帖起來,卻顯得更加可笑了,賀言梳著梳著,原本沉悶的心情變得更加難受,一滴金豆豆啪嗒一聲,重重砸在了水麵上。
和如今的禿頭比起來,冷戰算什麼?
這個世上,根本沒有比變禿更讓人心酸的事!
他正顧影自憐著,就見水麵上忽得多了一個倒影。
怪物站在他身後,爪子裡正捏著一朵不知從哪裡摘來的紅色小花,在他愣神之際,就將其穩穩插在了他毛發稀疏的腦袋上……
本來就禿的腦袋,因為小紅花的襯托,變得格外滑稽。
賀言:“……”
你絕對是故意的!
他憤憤地扭頭,還沒開口嗷嗷抗議,就被對方一下抱了起來。
它定定地望著他,竟低哼一聲,然後便用爪子的背麵蹭他的肚皮!
賀言本來撲騰的四條腿緩緩僵住了。
他看出來了。
它……它在向他示好!
也不知到底被蹭了多久的肚皮,就在賀言開始擔心自己肚子上的毛會不會被蹭掉時,對方才將他放下來,然後拿起木梳,一下下地幫它順毛……
他們之間的冷戰,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結束了。
那天晚上,賀言久違地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發現怪物變成了一個體型修長的男人,但他怎麼都沒法看清男人的臉。
他追在後麵不停問他叫什麼。
怪物一直沒理他。
最後,賀言也懶得問了,他道:“行吧,那你記得,我叫賀言,你隻要記住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他才說完,一直背對著他的男人卻轉了身,然而即將出現的麵容被一陣刺眼的白光打破。
迷瞪著眼睛,賀言似醒非醒間,好像聽到了一道聲音,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略有些低沉,卻極其好聽。
“斯戮……”
賀言用力睜開眼,身邊
的怪物正在拿著木梳幫他梳毛……
他迷糊了半晌,終於想起不久前那個夢。
夢裡有道聲音,總讓他覺得很重要。
好像是……是死什麼來著?
“死……”
“死……斯戮?”賀言竭儘全力,從嗓子裡擠出這幾個音節後,當即看向怪物。
對方也看向了他,目光驀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賀言:“……”這、這不會還真是你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