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 / 2)

穿成一隻小萌獸 宴不知 24312 字 7個月前

男人表情終於柔和下來。

俊亞走的時候很是失魂落魄。

經過俊亞這個小插曲後,賀言發現向來沉穩的斯戮,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了。

明明已經回家了,可斯戮看上去一點兒都不放鬆。

他的眼神一直有些警惕,在處理獵物的時候,總有意無意地瞟著那邊在晾曬鱗片準備以後儲存的賀言。

但凡賀言離得遠了一點兒,他處理獵物的動作就會慢下來。

賀言一陣莫名其妙。

不過變成人形後,他要做的事很多,目前也沒心思細想這些。

當他把所有鱗片都晾曬好後,就又去把新割回的一部分草植物喂給大豬。

大豬果然是個不挑食的好孩子,幾口就將一堆油綠的植物嚼碎吞

咽下去。

賀言笑著又扔進去一把就轉身去布置洞內了。

因為猙析獸的獸形體積很大,所以建築的巢穴往往也都不小。

眼前這個洞穴的空間就非常寬闊,除去最裡麵的豬圈,剩餘他們住的部分大約有一個小型的校園籃球場那麼大。

不過洞內高度是不一樣的,這個洞裡麵呈橋形,兩邊比較矮,越往中間越高。

大概看了一下格局,賀言心裡就有了一個簡單的布置方案。

他走出去就變成獸形在洞穴最邊角的豬圈外開始敲挖石壁,他沒挖兩下,就被突然過來的斯戮輕輕推開,然後按照他的預計方位,挖出了兩個小洞來。

這兩個洞連接著地麵,隻有大豬半張臉那麼大,裡麵的豬跑不出去,外麵的大型野獸也進不來,還能通風散味。

賀言滿意地變回人形,他拿起一塊石頭,在兩個洞下麵開始挖溝,一邊挖一邊道:“我們在下麵再做一個豬豬的排便溝,以後白天清理糞便也方便一些。”

他剛說完,猛獸直接抬起鉤爪刨了兩下,沒一會兒,兩條又深又長的溝就出來了。

溝的方向彎彎曲曲,最後指向了不遠處的某個山腳下。

賀言:“……”

暫時解決了豬圈的問題,賀言就開始布置他和斯戮要住的室內了。

他先挑出了一些味道比較清新好聞的草植,綁成一束一束的,分彆放在兩人睡覺的乾草窩邊、洞口旁、隔開豬圈的石頭後……

然後又把從南方部落帶來的獸皮抖抖,鋪在了大片乾草上。

斯戮進來的時候,他忍不住問:“斯戮,你以前怎麼不鋪獸皮?我那時候是獸不受影響就忘了這件事了,可你早就是人形了,人形皮膚很脆弱,總是睡在乾草上肯定不舒服啊……唉,幸好我變成人形了。”

男人望著乾草上的獸皮,不知在想什麼。

鋪完床,賀言就走出洞穴,在外麵找了個淺水溝開始掏泥巴。

跟過來的男人不知道他在乾什麼,但還是俯身過來幫他。

他立馬道:“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就好!嚕、斯戮,你去休息吧!”

這一次男人沒聽他的,伸手就幫他弄起了超大的一塊泥巴。

賀言隻好讓他和自己一起把泥巴弄回洞中。

那些泥巴都被放在了洞內邊角的一塊空地上。

賀言並沒有立馬去外麵洗手,他背對著斯戮把之前撿回來的鵝卵石全部拿出來,全都放在泥巴那邊,蹲在那兒不知忙活著什麼。

斯戮每次要過去看,他就扭動著身體擋著:“彆看!你、你不要看,做完了我會給你看的!你先出去好不好?”

斯戮望著他的背影,最終還是出去了。

約摸過了十來分鐘,賀言的聲音才從洞內傳出來。

“好了!斯戮……我弄好了!”

男人進去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滿地的彩色小花。

不,那其實不是花。

是用各種顏色的鵝卵石拚出來的花形。

那一朵朵彩色的“花”緊緊鑲嵌在平坦的泥巴表麵,附近還插上了不少各種形狀的草植,乍一看,真的很像長在草地上的小花們……

男人一言不發地垂眼看著,旁邊弄了滿手滿臉泥巴的賀言小聲道:“斯戮,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離開的南方部落,雖然現在我們終於有了新家,但是……但是你最喜歡的冬花可能也再也看不到了。我也不知道冬花長什麼樣子,希望你會

喜歡這些花,可能比不上冬花,但它們永遠不會凋零的……”

話音剛落,身子猛然就被拉進一個結實有力的懷抱中。

“結為伴侶吧。”那是男人低沉的聲音。

賀言呼吸一窒,接著便一動不動了。

他……他沒有任何可以做出的反應。

震驚嗎?好像沒有。

反感嗎?更是沒有。

害怕嗎?倒是有一點點,怕人形心跳太快會不會影響健康,怕體溫上升太多會不會發燒……

半晌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那句話的。

“那天在溫泉裡的事,你都記得的吧?”

男人一頓,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沙啞:“嗯。”

賀言眨了眨眼睛:“那……那你再親親我好嗎?”

“……”男人的身體似乎僵住了。

“那天溫泉裡,我是第一次和彆人接吻,可能當時精神不好的原因,就記得很舒服,其他的就都忘了。所以你再親親,我想想怎麼回事……”正說著,微嘟的嘴巴就被格外用力地堵住了。

腰上的那雙手也驟然使力,幾乎要將他揉碎了。

其實是有點疼的,可賀言卻並不排斥,甚至將自己身子往前一挺,用力地抱住男人的脖子。

這是他下意識、最想做出的反應。

前世他沒有戀愛經驗,意外失明後更不想連累彆人,自此對除去親情友情之外的感情認知都較為模糊,儘管如此,他也從未想過去深入了解。

在他死後,或許是老天垂憐,就給了他這麼一次體會的機會。

在這個世界上遇到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生命,在日複一日的熟悉後,他對斯戮有了前所未有的依賴感。

哪怕在他變成不再擔憂如何生存的猛獸後,這種依賴依舊沒有改變。

也不是沒想過如果斯戮離開了他,他要怎麼辦。

不可能活不了,就像之前剛進入南方部落時,那時候還未變成成年體的他都能計劃著怎麼苟活下去。

但是一想到和斯戮分開,好像就沒那麼開心了。

那時候他不懂。

如今他依舊不是很懂,但他大概可以理解一部分。

就像上一世,失明後他依舊可以活得好好的,但是再也沒有像曾經一樣開心過了。

不僅僅是因為殘疾,而是他再也上不了賽場,再也不能射擊了。

他失去了追求夢想的資格。

而如今,斯戮對他而言亦是這樣。

在斯戮狩獵的時候,他會感慨於他的厲害強大;在斯戮臉紅的時候,他會覺得他特彆特彆可愛;在斯戮不久前抱住他的那一刹那,他原本漂移不定的心,其實就已經偏了。

他不知道這是一種該怎樣形容的感情,但有一點他很清楚,他想……他想一直呆在斯戮的身邊。

斯戮是連接他和這個世界之間關係的那個人。

這個吻遠比上一次洶湧澎湃,根</本談不上任何溫柔可言,賀言覺得自己幾乎要呼吸不了了。

男人放過他時,他已經在對方懷裡快軟成了一灘水。

男人垂眼去親他沒有角的光潔額頭。

賀言被他親得低下頭,快縮成一團了。

在男人又去親他耳尖的時候,他忽然低哼著說了一句話。

斯戮忽然湊近過去,高挺的鼻梁捧在他軟軟的鼻頭上:“什麼?”

賀言深吸一口氣:“我說……我要和你談戀愛。”

“……談戀愛是什麼?”

賀言這才想起這家夥還是個原始土著,隻好紅著臉解釋道:“在一起就要先談戀愛,這是我老家那邊的某種儀式……談完戀愛,如果我們雙方都覺得可以長久地在一起,就、就可以結為伴侶了。”

男人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他蹙眉道:“你不要和彆人談戀愛!”

“……”這是什麼腦回路?賀言氣得用腦袋往他懷裡一撞,“我就和你談!但是……你如果劈腿,我們就分手。”

“劈腿?分手?”

賀言認命地對他進行現代化詞語科普:“如果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你和彆的人形或者獸形發生關係,那就是劈腿!分手就是不談戀愛了,也不結為伴侶。你劈腿,我們就分手!”

“不分手!”男人突然抱緊他,“隻要你。”

賀言被他突如其來的告白搞得臉都快燒熟了,嘀咕道:“那、那說好了……”

說完,他就覺得自己現在渾身泥巴實在太臟了,戳著男人的胸口說他要去洗澡。

這一次,賀言直接沒變形,一路都被變成獸形的斯戮背著飛往溫泉池。

到了山穀間,斯戮才變回人形,繼續背著賀言往溫泉池的方向走去。

賀言卻一直撲騰著要下來:“我現在不累了,不用你背,而且上次說好了,該我背你的……”被男人輕拍了幾下屁股才安生下來,認命地趴好。

……

脫衣服的時候賀言本來還很害羞,但看斯戮一副完全不在意地扯掉衣服光膀子下水時,他就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隨後也微微放開了些。

跟上次來時的脆弱相比,他現在簡直就是精力十足,加上剛和斯戮敞開心扉,玩心也起來了。

他突然跑上岸邊道:“斯戮,你往中間去一點好不好?”

男人聽話地往中間退了幾步。

賀言自以為很奸詐地笑了笑,隨即往後退了兩步,再往前一衝,張開雙臂,

竟往斯戮的方向猛地跳去。

他本以為斯戮匆忙間肯定接不住他,到時候他肯定會摔在斯戮跟前的水中,然後濺出一個巨大的水花,弄男人一臉一身。

那時候斯戮的表情肯定特彆好笑。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在自己沉入水的瞬間,男人就跟著立刻鑽入水中,一手火速墊住他的後腰,一手抱起他的身下纖長的腿……

溫熱的水流中,時間仿佛變慢了許多。

兩個人形一上一

下地在水中對望著。

賀言睜眼看著上方的男人,看著他的輪廓線條,看著他的藍色瞳孔,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薄唇,看著他微動的喉結……忽然間,腦子裡的某根弦嗡地一聲斷了,賀言伸出胳膊,一把用力摟住男人的脖子,仰著下顎湊了上去。

霧氣繚繞的溫泉水麵,隨著巨大的“嘩啦”聲響,兩個男人的身體同時露了出來。

淺灰色短發的男人被黑色長發男人半抱起來,利用這個姿勢,短發男人竟比對方還高出一些。

他像條八爪魚一樣整個人都貼在對方身上,翹著嘴角一次又一次地親著那張薄唇,親完就很快躲開,然後再親。

蜻蜓點水一般。

很快,他就為自己的舉動付出了代價。

男人抱著他走到挨著石岸的水邊,壓倒性的力量將他徹底禁錮在身前,俯身咬住那個搗蛋的罪魁禍首,讓它再也沒法調皮了。

……

遼闊的山穀間,遠歸的鳥兒飛到樹杈,與另一隻等待它的雄鳥依偎著互相輕啄,很快,它們就被不遠處傳來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等找到聲音的來源後,它們又覺得沒什麼好稀奇的。

真的沒什麼好稀奇的,所有新的生命在延續之前,這都是自然萬物必經的正常小事而已。

……

雖然當時做了充足的準備,但是事後賀言還是苦不堪言。

他連續兩天都沒法自然地走路,更彆提狩獵了。

這兩天他幾乎是躺在洞中被斯戮投喂的,好在第三天終於恢複如常,可斯戮依舊不讓他出去。

賀言隻好在斯戮狩獵的時候偷偷趕著大豬出去一起放風,結果這次居然又遇到了那個叫俊亞的男人。

俊亞盯了他們兩天了,發現斯戮每次都是一個人獨自出去狩獵後,還以為小美出了事,擔心極了,結果在第三天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此時那大家夥也不在,小美也變成了人形,他覺得這是老天賜給他的絕佳機會。--

自從那次看見賀言在溪水裡撈鵝卵石,俊亞就以為他特彆喜歡這種小石頭,在洞口儲存了一堆,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他抱了滿懷的鵝卵石堵住了賀言的去路:“小美,這些鵝卵石送給你!今天天氣很好,一起出去玩吧?”

牽著豬的賀言自從在斯戮那邊開了竅後,對俊亞的這種感情也變得理解起來,為了不讓對方浪費時間,更避免斯戮被這家夥刺激得更奇

怪,他醞釀了一翻,便字正腔圓地開了口:“謝謝你的心意,不過我不喜歡鵝卵石,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再這樣,他會誤會的。”

“……”俊亞有些震驚地晃了下神,但片刻後,堅強地繼續道,“沒事,在沒有結為伴侶前,我想我還有機會的……”

“沒有。”賀言果斷道,“我和他已經有了伴侶之實了。”

“……”這下,鵝卵石稀裡嘩啦地全部掉在了地上。

賀言又說了句

抱歉,牽著大豬轉身回去了。

……

斯戮回來之前,賀言已經無聊地做好一把新的木梳。

男人剛踏進洞穴,懷裡便撞進一個“大炮彈”。

他立馬將那個炮彈抱緊了。

賀言抱怨地用木梳戳他胸膛:“我明天絕對要出門!我要悶死了!”

男人“嗯”了一聲沒再反對,將他抱到獸皮上坐好。

賀言笑嘻嘻的,開始得寸進尺地用木梳在他頭上做木梳“出廠”前的第一次試用。

對方一動不動地任他擺布。

黑色的長發從齒縫中順挺地滑過,賀言梳著梳著,就心裡癢癢,他把男人的長發抓起來玩:“為什麼你的頭發這麼長?我記得你變成人形的時候頭發就很長了。”

男人想了想,道:“人形的頭發長度似乎和獸形羽翼的承重能力有關。”

賀言詫異了幾秒,接著又抓著自己蓬軟的短毛抱怨:“我說都是一個物種,怎麼我飛起來沒你那麼輕鬆,原來是這樣……嚕嚕,那你可真厲害!”他又露出崇拜的小眼神,伸手撫摸起他的頭發來。

“……”

撫摸了沒一會兒,他就興致勃勃地開始在他發尾編起了小辮子。

斯戮看他嘴角一直翹著,繼續一動不動。

最後還是賀言被自己編的辮子醜哭了,連忙毀開用木梳梳平順,最後用從南方部落帶來的棉麻線給賀言紮了個颯爽的高馬尾。

男人前額的幾縷發絲淩亂隨意地垂在鋒利的眉眼間,後麵的黑色長發束起後,英挺俊逸的五官就變得更加突出了。

賀言越看越喜歡,抱著斯戮不停地在獸皮上打滾,最後被男人壓著親了一頓才乖實。

吃完晚飯,為了打發時間,賀言開始教斯戮下井字棋。這種遊戲基本不需要什麼道具,在地上畫個井字格,一人一塊小石頭,賀言畫O,斯戮畫X,誰先連上三個誰就贏了。

規則簡單好理解,斯戮很快就上了手,除了前兩把,接下來就一直贏。

賀言輸了也不生氣,笑嘻嘻地和他繼續。

玩了一個多小時,斯戮不累,賀言有點累壞了,軟磨硬泡地才拉著他躺回去休息。

銀色的月光透過簡易的窗洞,灑在寬闊的洞穴內。

賀言撐著下巴去看旁邊的斯戮,對方回視他一眼,就伸手將他抱在懷裡。

不知怎麼的,賀言突然想起了自己變成人形的那天:“斯戮,我進化那天早上你不是在睡覺嗎?為什麼會突然跟來啊?”

對方沒說話。

賀言嘿嘿一笑,自問自答起來:“你是不是早就醒了,以為我要爬牆,所以跟出去捉奸?”

對方歪了下頭,顯然不知道他口中“爬牆”的意思,但是“捉奸”還是明白的。

他眼神微微變了變。

這一次,賀言並沒有跟他解釋那些現代化詞語的含義,也沒吐槽他那時候腦洞大開的敏感多想,而是抬手摸上他眉間短短的角:“斯戮,我們才談了幾天的戀愛,但我想,如果你依舊感到不安,那這種儀式感也就不必存在,我們以後……就當彼此唯一的伴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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