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老虎的鱗片洗完曬乾後手感十分順滑,斯戮準備用一部分墊石桌石凳,剩餘的收起來,等以後天熱了可以鋪床充當涼席。
他這邊剛把鱗片收拾好,裡麵的大豬突然就發出一聲嚎叫。
賀言被嚇了一跳,衝進去便看到大豬一直張著嘴巴嘔吐,它嘔出了不少綠綠黑黑的東西,持續地邊嘔邊嚎,好不悲慘……
賀言起初還以為它中毒了,連忙把其他它沒吃完的綠植抱出來,接著又觀察了一下大豬嘔吐出的綠植的形狀,然後從手下那堆綠植裡找了出來。
那是一種葉子很圓很鼓的綠植,賀言揉了揉,裡麵似乎還有東西,他連忙將其撕開時,便看到了很多黑色的籽,那些籽像芝麻一樣,也就是大豬不久前吐出來的那些黑顏色的小東西。
他湊近聞了聞,裡麵有
一股奇異的香味。
很熟悉,就像……就像是某種調味料的味道!
賀言眼皮一動,再次看向已經不再嘔吐、開始繼續啃自己那塊大紅薯的豬。
比起中毒……它那幅樣子倒像是吃到了極其討厭的東西。
可大豬從來不挑食的,它討厭什麼呢?
鬼使神差,賀言的思維移到了大豬平時最愛吃的大紅薯上。
那大紅薯他變成人後也好奇地嘗過幾口。</一點兒味道都沒有。
就這麼順藤摸瓜地想到了某種可能,他眼睛忽地亮了,下意識就將手中的黑籽送進嘴裡,輕輕咬了一下……
隨即,舌尖便被一股要命的鹹味侵占了。
賀言被齁得立馬吐了出來,不遠處的大豬瞧著他哼哼幾聲,似乎覺得很好笑。
儘管吐了出來,可那霸道的味道一直留存於口。
像鹽,但又有一種淡淡的香味。
賀言盯著那些黑籽看了很久,腦子逐漸開始發熱。
斯戮回來的時候,賀言已經從那堆綠植裡弄出了一小堆的黑籽,他已經將其取好了名字,就叫香鹽籽。
“嚕嚕……”他現在特彆喜歡這麼叫他,“幫我找一塊中間凹下去的石頭好嗎?”
不久後,男人就把一塊幾乎有豬頭那麼大的石頭搬到他旁邊。
賀言一看中間嶄新的痕跡,就知道這是斯戮臨時搞出來的洞槽。
應該花了不少力氣。
“嚕嚕真好!”他連忙蹭了男人一下,將一部分香鹽籽放進去,然後拿起一塊長形石頭搗了起來。
不一會兒,淡淡的香味出來了。
斯戮眨了下眼睛,一直看著他做這些事。
賀言邊搗邊解釋:“有了這個,我們應該可以儲存肉類。”
聽到肉,斯戮又看了一會兒,便摸摸賀言的臉,起身出去處理放在外麵的獵物了。
賀言這邊搗鼓得差不多後,就拿出一張鱗片放在外麵的石頭上鋪開,順便在上麵抹上一層搗碎的香鹽籽,再用石刀將斯戮弄出來的一部分肉分成不大不小的長條狀,排在鱗片上,最後把剩餘的香鹽籽全部抹在肉上浸漬……弄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完成醃製的部分。--
斯戮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沒與阻止賀言這些看上去怪異的行為,似乎以為這是他解悶的新遊戲,看賀言又要將那鋪滿肉的鱗片搬回洞穴,直接過去代做了。
之後,賀言就沒再管那些肉,和斯戮吃完了飯,就又開始玩斯戮的頭發了。
男人的發質很好,基本不會打結,一梳就開,墨黑的長發夠他玩一輩子了,玩著玩著,他就想著以前世界有個“腿玩年”的詞,那他現在是不是“發玩年”?他沒忍住笑了一聲,保暖便思那啥,他抱著斯戮的腦袋討親親。
男人看上去淡漠穩重,但每次賀言稍微一撩撥,他就像個純粹的少年一樣帶著稚氣的倉促。
賀言特彆特
彆喜歡和他接吻,因為每次這種時候,斯戮就會展現出那張穩重皮囊下的真實麵孔。
他覺得比起沒談過戀愛的自己,斯戮有時候更像是一個孩子。
每次他們親密的時候,賀言都會為這種感覺喟歎,最後特彆慶幸自己還活著。
……--
結束後,賀言趴在男人身上繼續玩他的頭發。
“嚕嚕,我今天在火山腳下看到了以前沒見過的動物了…
…”
男人垂眼望著他的小動作:“冬天之前,很多不耐寒的動物會遷徙到這一帶。”
“那嚕嚕……我們耐寒嗎?”
他是認真問的,結果因為說話時圓潤的肩頭下意識的抖動,被男人一下拉進懷裡緊緊圈住。
“人形不耐寒。”
“所以到了冬天,我們就要變成獸形生活?”賀言仰頭問道。
男人想了想:“獸形的體溫很高,我在的時候,你可以一直用人形。”
這就是要把自己的獸形給他當做暖身衣用了,賀言在他懷裡拱了下,沒說話。
可整整一個冬天,總有需要化作人形的時候。
他想了想,決定等以後做出棉衣,再給斯戮一個驚喜吧。
次日上午,斯戮一走,賀言就變出獸形,前往火山腳下狩獵。
這一次,他的目標不是食物。
這個世界的動物外皮大多以鱗片為主,像猙析獸這種擁有短毛的猛獸較少,之前在南方部落時,即使那些人形已經擁有了棉麻,但比起繁複的種植、采集、編織成布,直接曬曬就可以用的獸皮更受歡迎,往往同等體型,狩獵隊帶回的獵物中有毛的遠比有鱗片的貴重。
他們從南方部落帶出來的棉花種子還不到播種的時間,這個時候,如果想要在冬天來臨之前儲存保暖物品,獸皮獸毛是第一選擇。
賀言捕捉到了兩頭黑綿羊,他沒有殺死它們,而是活捉的。
他將帶回來的黑綿羊暫時放在豬圈裡。
大豬看到新來的小夥伴,開始還挺謹慎矜持,但過了一會兒,就開始小心翼翼地湊過去想要互相了解了解,結果還沒靠近兩步,就被兩頭黑綿羊用角拱得哭天喊地地嚎叫。
賀言這邊正忙著在外麵按照斯戮之前的方式做新的巢洞,說是巢洞,其實就是用來獨立的養殖洞,他決定單獨弄出一個空間把黑綿羊和大豬分開養在裡麵。
捕捉黑綿羊的想法很簡單,他就是想要羊棉毛。
那次路過俊亞洞前時,他聞到過黑綿羊的血腥味,身體本能反應並不喜歡。
猙析獸在能夠正常狩獵的時候,以及獵物不是極其匱乏時,基本不會向這種動物出手。賀言也並不打算為了羊毛而獵殺它們,他和斯戮目前本身也不缺獵物。
賀言隻想薅點羊毛而已,在非必要的獵殺時,他覺得暫時圈養來取毛是他目前可以想到的最好的選擇。
新的石洞挖好並弄出排糞和通風口後,獸形的賀言就將兩頭黑綿羊放了進去,然後又把期期艾艾的大豬趕進去,最後搬出一塊高高的巨石隔在他們中間。
在他們熟悉之前,賀言還不想讓自己養了這麼久的大豬天天被羊拱。
變回人形後,賀言就坐在洞口的石頭上開始刺啦刺啦地磨石刀。
他越磨越快,越磨越起勁兒。
石刀若不鋒利,可不方便取毛啊……
而此時的洞內,兩頭黑綿羊聽著那仿佛來
自地獄的聲音,終究還是流下了絕望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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