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戮一落地就放下大豬變成人形。
賀言離他隻有幾步之遙,抱著小恐龍隻朝他跑了兩步,就被大步過來的男人伸手用力抱住,繾綣地去親他的額頭。
不一會兒,被擠在他們中間的小恐龍就難受地咦咦地直叫。
男人這才稍微放開他一些,將小恐龍接過來抱著。
賀言牽著他的手,終於看向陸續落地的猙析獸……和豬,他恍惚道:“豬怎麼都活著……你們怎麼把它們帶出來的?”
還沒等到斯戮回答,後來變成人身的俊亞就拍著那頭賀言沒見過的猙析獸喘著氣大聲道:“你也太厲害了吧!”
小火忽然湊過去站在他們之間,拍打翅膀低聲哼叫。
俊亞往遠處指了指:“小火,你累了就在那邊休息,不要和比自己小的獸擠啊!”
賀言:“……”
他看向斯戮:“那些豬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它,”那人看向被小火擋住的那頭猙析獸,“它成年前正在喂豬,地震時豬圈倒了,豬都跑了出來,它也剛成年,就把所有的豬都背著帶到空中,它沒有受傷,因為背著豬,才落在很後麵。”
賀言愣了下,立馬抬腳走過去。
那頭新成年的猙析獸正趴在地上大喘氣,小火雖然擋在它麵前,但翅膀卻在向後麵輕輕扇著風,讓它不至於太熱。
賀言蹲在它旁邊,看它沒事,想到男人之前的話,還是有些不可思議,問斯戮:“它真的是在地震時成年的?沒有狂暴嗎?”
男人一頓。
他一直顧著接應,倒並沒其他猙析獸有什麼交流,並不知道其中上的細節。
“有的。”俊亞立馬高聲道,他和這頭猙析獸已經聊了一路了,現在應該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個剛成年猙析獸的情況,“小飛成年前養豬養久了,就算成年時狂暴控製不了自己,潛意識還是記得豬很重要……不過它帶著那些豬飛上去的時候差點傷到了其他猙析獸,所以一開始沒人敢幫它。小飛累成這樣就是因為那時候……後來狀態慢慢好了,它附近的猙析獸才敢過去幫忙。”
領地裡的猙析獸很多,相當於一個小村落的規模了,聚在一起大家也隻能注意自己附近的情況。而在這種災難麵前,附近若有一頭狂暴的成年獸,其他猙析獸在自己都應接不暇時是不敢斷然插手的,因為離得近一些可能會讓它更加瘋狂,到時候雙方可能都會掉下去。
賀言點點頭,沒去細究俊亞又給人家亂取名字這件事,看剛成年的猙析獸沒什麼問題,就拉著斯戮坐在旁邊的空地好好休息。
男人挨著賀言坐下後,就把小恐龍放在身前。
賀言幫小恐龍把之前包著爪子的獸皮取下來,又將手裡的臘肉撕開一點喂到它嘴裡,小恐龍咀嚼了下,伸爪將那塊肉用力往他臉上推。
“我不餓,地震前才吃完飯。”賀言笑了笑,想起斯戮,剛看向他,對方就搖搖頭。
男人四處看了下,找了塊石頭拍乾淨放小恐龍的那塊肉。
賀言枕著他肩膀時,他就盯著對方撕爛的衣服看。
賀言打了個哈欠:“沒事,還好現在是夏天,也不會冷。”
斯戮沒說話,伸手將他用力摟在懷裡。
賀言在男人懷裡拱了下,垂眼看著跟前還在咀嚼著肉的小恐龍,忍不住笑了一聲。
“嚕嚕,我真的是拉烏的爸爸了。”
“嗯。”男人的下巴抵著他的腦袋。
“雖然很多東西都沒有了……但我今天正式變成拉烏的爸爸了。嚕嚕好好的,拉烏也好好的,其他人都好好的,現在一點兒都不怕了。”
斯戮忽然將他拉到自己懷裡:“不怕。”
男人聲音帶著一絲勞累後的沙啞磁性,熨在他的耳朵上。
一句話而已,就能將他從裡到外安撫一遍。
賀言鼻子一酸,用力埋在對方胸膛不吭聲了。
休息了約莫半晌,能動的猙析獸就都開始尋找平緩的地麵準備用來當露天床鋪以度過即將來臨的夜晚。
他們根本沒想過立馬離開,現在所有猙析獸筋疲力儘,又有很多獸受了傷,集體遷徙根本就走不遠,甚至會在路途中造成大量傷亡。
現在他們也隻能先在這裡休養整頓,明天再視情況製定計劃。
賀言在天快黑時去看了蠻蠻。
它的狀態看上去沒什麼問題,因為條條的保護,沒有受傷,倒是它旁邊的條條因為一條腿被巨石砸到,下地後就站不起來了。被上了藥後一直側躺在懷孕的雌獸旁邊睡著。
蠻蠻不停用翅膀輕拍著它的腦袋,眼神看上去有些害怕,可它又不敢吼,怕影響對方休息。
賀言在它急迫的神情中檢查了條條的傷勢,它的傷口已經被小獸們處理得很好了。現在昏迷應該是因為太過勞累,又流了不少血的原因,好在氣息心跳都很正常。
“條條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你彆擔心。你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對方立馬搖頭,似乎安心了,看著條條低低地哼了一聲。
“你懷了孕,一定要注意一些,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和斯戮。”他指了下不遠處他們休息的地方。
蠻蠻那邊處理完,他又和斯戮去看了其他重傷的猙析獸的情況。
一部分猙析獸的傷勢有惡化的趨向,小獸們全都擠在一起睡著了,能變人形的猙析獸就全都過來幫忙處理傷口,順便統計了下受傷猙析獸的數目,最後根據能力,賀言在每頭傷員附近安排至少一頭健壯無傷的猙析獸幫忙照看。
當晚,大家就都在這座荒山上集體露天休息,因為擔心其他意外發生,每頭猙析獸之間都離得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