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裡雷聲陣陣。
朝青秋一身白袍,懸劍在側,
聖人高坐雲端的說法,其實不假。
隻是在朝青秋來到雲端之後,能夠站出來麵對朝青秋的聖人,其實也不多。
雲端十位聖人,實際上並非是一條心,儒教和道門本來便有隔閡,而就算是一教之內的聖人,也不一定是一條心。
所以朝青秋這一次,即便是有些過分,隻怕也不會遇上十位聖人聯手的局麵,隻是最後到底是誰來和朝青秋生死一戰,不好說。
沒誰願意麵對現如今極有可能要下定決心殺人的朝青秋。
屠聖這件事,已經六千年沒有人來做過了,除去說是這六千年來,並未出現除去朝青秋之外的劍仙,還因為其他的原因。
朝青秋的那柄劍在腰間,他的那道劍罡在身後,他平視前方,神情平淡。
他沒有做什麼多餘的舉動,身上的劍氣反正便是絲絲縷縷的溢出。
讓雲層並不敢停留在他的身旁。
隻是身前的雲海,仍舊是不停翻騰,除此之外,淡淡金光閃現。
朝青秋靜靜的站在此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炷香而已,也或許是好幾個時辰。
天幕中有一個破碗憑空而現。
那破碗很大,上麵雕刻著許多奇怪的紋路,仔細來看,應當是許多的異獸被雕刻在上麵的。
破碗很大,似乎大得能夠裝下這片天地,碗裡雷聲大作,有無數紫電纏繞在碗內。
景象駭人。
很快有觀戰的修士驚駭開口,“這是?!”
“鎮妖碗!”
相傳雲端之上的聖人當中,有一位聖人手裡有一個鎮妖碗,碗裡相傳鎮壓著一位大妖,不知道傳言是否屬實,但有一點是眾人都知道的,那便是那位手持鎮妖碗的道教聖人,是一位境界極為高深的聖人,隱隱有道門第一的說法。
有無數道教修士虔誠行禮,高聲高呼道:“道門恭迎葉聖降臨人間!”
要知道,這位聖人早已經不在世間顯身,作為道門最後的底牌,平日裡決計是沒有可能能讓他出手的,可現如今他親自現身,足以說明今日儒教和道門對於朝青秋的重視。
當鎮妖碗已經引去所有修士的視線之後,有一位身穿灰色道袍的中年道人出現在雲端遠處。
他麵容普通,看著也沒有什麼氣勢,隻是當他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朝青秋皺了皺眉。
之前出劍也好,挑釁也好,出來應對都是其餘聖人,這位在雲端上的高坐數百年不曾露麵的葉聖,今日算是第一次出現在世間。
葉聖出現之後,平靜道:“朝青秋,當真要出手不可?”
朝青秋不開口。
要是這來一位聖人便能解決這事,朝青秋也不會這麼讓三教頭疼了。
他在等第二位,或是第二第三位聖人出現在這裡。
這總不是什麼大事。
一定會出現的事情,朝青秋不會太在意。
片刻之後,有一本泛黃古籍出現在天外。
那本書上有這世間最多的浩然之氣,是獨屬於儒教的東西。
世間最為珍貴的東西,讓每個人來看,都會有不同的結果,但是要讓儒教來看,就一定是那本天書。
儒教的那本天書,是儒教的鎮教之寶。
曆來都是隻有儒教教主才能握在手裡。
如果說蘇夜是學宮的掌教,是整個雲端之下的讀書人領袖。
那麼這一位,便不管是雲端之上還是雲端之下,都是當之無愧的儒教之主。
就連雲端上的其他三位儒教聖人,在名義上受到這一位的節製。
比起當時道教的那位葉聖出現的場景,這位天書出現之後,便有許多儒教修士當即便痛哭流涕,他們大聲高呼道:“我輩讀書人恭迎教主。”
儒教教主,聖人周夫子!
要是說道門的葉聖有道門第一人的說法,但卻沒有一個能夠堵住眾人口的身份。
那麼這位聖人周夫子,便什麼都有了。
他是儒教教主,在學宮的祭禮大殿裡,他的木像,被供在最前麵。
他的身份,一點都不假。
是名義上的天下讀書人領袖。
葉聖麵容普通,還是個中年道人,這位周夫子便要顯得年邁許多,一頭蒼白長發被他認真紮好,這位聖人出現在雲端之後,便伸手取了天書,看著朝青秋,認真說道:“朝劍仙真的要打一場?”
朝青秋看著這兩位聖人,平靜道:“有條件,總得打過之後才能講。”
他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講道理。
但實際上也很有道理。
若是朝青秋不能在他們麵前展現出絕對的實力,不管如何,條件便沒得講。
而儒教和道門,今日是讓葉聖和周夫子兩個人出麵,便早已經說明了一點,至少從一開始,三教便已經示弱了。
若是沒有這個想法,那自然是萬萬不可能讓這位儒教教主周夫子和葉聖聯袂而至的。
葉聖平淡笑道:“不如先說條件,你朝青秋的能耐,我們都知道。”
周夫子也是附和道:“的確如此,你朝青秋今日不可能殺人,我們也不可能送命,你朝青秋把所有家底都拿出來做賭,不知道以後如何,但至少現如今是贏了。”
世間的賭徒很多,但像是朝青秋這般有膽量的,就他一個。
有些人很有膽量,但無奈家底不夠,朝青秋是屬於有家底和有膽量的那一種。
他按住劍柄,劍氣還是忍不住的傾瀉。
周夫子歎道:“我這把老骨頭,真的禁不起你刺幾劍。”
葉聖收了鎮妖碗,淡淡看著朝青秋,然後說道:“既然如此,那便打一場吧,之後坐下來,到底是你朝青秋的底氣足些,還是我們腰杆更硬一些,都好說。”
周夫子點點頭,不再多說。
說半天,都上了賭桌,還是要看看各自的手段才行。
朝青秋緩緩推劍出鞘半寸,然後說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