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呂沒心情聽李扶搖說那些在他聽來是神神叨叨的言語,他之前便聽說甘河山上有一處溫泉,現在是深秋,正好適合泡溫泉,下樓之後便自顧自離去。
在竹樓樓下看見那兩個沒有走遠的丫鬟,風呂瞥了一眼她們兩人的胸脯,似乎是不太滿意,搖了搖頭,甚至還歎了口氣,兩個年紀不大的丫鬟自然不知道其中深意,隻是恭敬讓開,等風呂邁著步子離去。
兩個丫鬟,一個叫做魚鳧,另外一個人叫做青泥,在甘河山上已經待了很多年,姿色不錯,原本之前已經被小邑樓裡某位年輕有為的弟子看中,就要納為小妾的,隻是後來還沒來得及,朝風塵和李扶搖便來了。
此事擱淺,恰好李扶搖又住在了這處竹樓,便一拖再拖,現在小邑樓裡眾人都是想著要看看能不能走上那條修行路,心思都不在她們身上,才得以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可那件事終究要結束,到時候等待她們的命運不會有什麼偏差。
兩人之中,魚鳧要比青泥年紀大,兩人昨夜一番合計,便想著即便是要給人做小妾也得給李扶搖這樣的仙師做才是。
隻是迫不得已做小妾之前,她們還是想做一做江湖裡那種飛來飛去的女俠的。
這兩日,朝風塵在靜室看人,自然沒有她們兩人的份,不是說今天沒有,隻怕連到了最後也沒有,思量再三,她們想著李扶搖也是仙師,能不能讓李扶搖給看看,要是真有機會,在求來一本秘籍,此後不說有多厲害,但總歸會不招人欺負。
思量清楚之後,兩人就在竹樓外僵持,實在是沒有那個膽子去說這些,畢竟丫鬟是什麼身份,命如紙薄,萬一李扶搖一個不開心,當場便把她們打殺了,不也是白死了?
想起自己家中的父母,兩個人便越發不敢立刻做決定。
可一想起李扶搖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不講道理的。
竹樓裡的李扶搖其實早就知道這兩個姑娘沒有離去,他站在窗邊看了遠處多達半個時辰,都還沒能等來兩個人重新登樓,便覺得有些意思,扯了扯一身青衫,沒有背起劍匣,去推開了門,看著兩個人站在樓下不知所措的樣子。
李扶搖笑著問道:“有事?”
青泥胡亂擺手,示意沒有,魚鳧先是扯了扯青泥衣襟,示意她不要胡亂說話,可扯了扯之後發現李扶搖正笑著看著她,便臉色煞白,嘴唇發抖。
見到這個情景,青泥更是開始流淚,讓李扶搖有些不知所措。
李扶搖把兩個人請進屋內,然後關上門。
魚鳧和青泥很快便噗通一聲跪下,看著李扶搖,咬著嘴唇。
李扶搖揉了揉腦袋,皺眉說道:“有什麼事情,說便是。”
魚鳧一番天人交戰,最後怯生生開口說道:“仙師大人,我們想學劍。”
李扶搖一怔,有些,明白,但還是疑惑問道:“朝先生在那邊看人,沒有你們的資格?”
朝風塵與他來說,亦師亦友,稱呼一聲先生,倒是一點都不為過。
魚鳧淒涼說道:“我們隻是下人,哪裡能有這個資格
。”
李扶搖把魚鳧和青泥攙扶起來,看人有沒有修行的可能,李扶搖不是行家,當初李小雪要不是那柄小雪劍認主,他也不能確定,現在朝風塵這個大行家擺在這裡,李扶搖倒也不會想著自己來看,他想了想,最後算是答應下來,隻是說能讓朝風塵替她們看看,能不能成,倒是沒有保證。
兩人喜極而泣,李扶搖有些無奈。
世上太多事情,想管也不好管,隻是有一些發生在自己眼前,試著管管倒是沒什麼。
他讓兩人去煮茶,然後一個人坐在窗邊想著,朝風塵要教人學劍應該也不會對女子視而不見吧?
李扶搖正坐在窗邊想著事情,青泥小跑過來,也沒隔得多近,隻是在門口小聲說道:“仙師大人,柳……寧來了。”
她原本是想說柳老爺的,可想著是向李扶搖稟報,便直呼了名諱。
李扶搖點點頭,讓她領著柳寧進來。
柳寧的來意其實李扶搖也能猜得到,他雖然是這小邑樓裡年輕一代的最強者,也是大師兄,可實際上在小邑樓裡,還有很多人要排在他前麵,加上朝風塵這一日才替兩個人看的進度,自然知道要輪得到他也要很久之後。
若是彆的事情也就罷了,可現在擺在麵前的是能不能成為山上人的大事,他自然急迫。
同為劍士,朝風塵那裡忙得不可開交,李扶搖這邊卻很清閒,於是他便想到了李扶搖。
進到竹樓,李扶搖讓魚鳧給他上茶,這好些日子沒有喝酒,李扶搖忽然覺得茶其實也不錯。
柳寧坐下之後,還沒有張口,李扶搖便笑著說道:“我知道你的來意。”
柳寧由衷說道:“李仙師洞察世事。”
李扶搖雖然不是小邑樓的掌門,但他手裡仍舊拿著十九,現在名義上是小邑樓的客卿,不論是境界還是身份都值得人尊重。
李扶搖笑著開口,“耐心等著吧,朝先生要教誰練劍,不讓誰走上這條,心中都有一杆秤,現在小邑樓是他的,我不過就是個外人,插手太多也不像話。”
柳寧這次前來,其實也是碰個運氣,要是不行便算了,聽到李扶搖這麼說也很快釋然,和李扶搖閒聊了片刻之後,便借故離去。
李扶搖喝完那杯冷茶,想了想,自顧自起身離開。
沒有帶著劍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