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1 / 2)

將軍府的事情全部移交給暗衛營之後, 薑泠便徹底閒了下來。

父皇出宮的消息並沒有傳出去,連帶著把將軍府的事情也暫且壓了下來, 好像根本不知道一樣, 他到底打算怎麼做薑泠也沒有去問,這種大事有父皇在,薑泠很放心。

隻是聽說外頭熱鬨了好一陣子,將軍府嚷嚷著追查賊人, 接連搜捕了兩條街,才被兵馬司的人阻攔, 也不知其中是否有父皇的意思。

五城兵馬司守衛京城治安, 指揮使魏成澤又是父皇信重之人,從小感情就不一般,父皇若是想要把兵馬司抬起來跟陳家對壘,希望並不是很大。

兵馬司的稱呼聽著厲害,其實兵力很弱,遠遠比不上大周的軍隊, 配備的軍械也都差了些, 在整個京城, 唯有守衛皇城的禁軍可以和軍隊一較高下。

其中涉及的事情很複雜,禁軍掌管在父皇手中, 具體兵力和結構連她都不太清楚,想來不會差得太遠, 薑泠稍稍安心, 滿腦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穆衍的傷勢上。

也不知是不是傷口染了毒的原因, 即便是服用了解藥,穆衍的傷勢也恢複的很慢,比起他之前的速度簡直天差地彆,薑泠焦心許久,待傷勢好轉的差不多了,才準許他當值。

為了避免一切被發生的可能性,銀麵是不能用了,薑泠讓宮裡重新送來了兩張鐵麵,一同送來的還有之前讓司禮監做的衣服。

這次的樣式改了好多,窄袖細腰,手腕處還帶了皮革製成的護手,薑泠看著不錯便催著他試試,已經連續換了兩身衣服的穆衍有些無奈,卻也隻能應下。

旁觀的薑堰酸水止不住的往外冒,等看到穆衍換了新衣出來,酸水都快把整個人淹沒了,私人定製的衣服果然比他這批量的要好看!

“不錯,”薑泠笑得眉眼彎彎,好像眼底都在發光,上下打量著穆衍,滿意道,“這才像樣嘛,比原來那件可威風多了,回去好好賞他們。”

薑堰忍不住道:“阿泠,他隻是一個暗衛,穿得怎麼能比禦前侍衛還要威風,不妥,不妥!”

“二哥這話說得不對,禦前侍衛有那麼多,可我隻有一個穆衍啊,”薑泠歪歪頭,看向了薑堰,“這可不是官服,是我特意吩咐司禮監做的,就算是父皇也沒辦法責怪。”

薑堰一張臉黑得不像樣,委屈道:“你還隻有一個二哥呢。”

“好啦,我一定讓他們給二哥做一件更威風的,”薑泠信誓旦旦的保證道,“比穆衍的還威風!”

“……”

薑堰的臉色更黑了,為什麼這種話聽起來像是兩個小孩子在爭玩具,而他是爭搶失敗被安撫的哪一個……他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訴求!

薑泠彎彎唇,看向薑堰的眸中帶著一絲促狹,二皇兄雖近來脾氣有些壞,對她沒以前那麼溫柔了,但好像也更可愛了。

“明日是二表哥的生辰,我們都換上新衣服,圖個喜慶,”薑泠彎彎唇,想了想說道,“二哥你就穿那件新做的暗紫色,肯定特意好看。”

薑堰勾了勾唇,眼底的笑意一點點暈染開:“好。”

穆衍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垂眸遮掩住眼底的情緒,他不清楚薑堰在前世的這個年歲會是如何,但至少現在,還沒有從他的身上看到任何想要爭搶皇位的念頭。

前世他與陳高恪關係親近,幾乎以兄弟想成,更有康王在背後默默支持,才讓他有機會登上皇位,而隻從現在看來,他與陳高恪的關係已經淡了……是因為薑泠?

薑堰為人陰險淡漠,很難相信他會為了一個人改變,即便沒有了陳高恪,他的身邊還有康王,還有陸家,一旦滋生出野心,將來必定會與薑擎反目。

有過前世的記憶後,穆衍更不願薑泠與薑堰繼續親近,但他們是兄妹,又從小一起長大,薑泠待他比待太子還要親厚,一旦薑堰露出野心,最先傷害到的人不是太子和皇上,而是薑泠。

穆衍深吸一口氣,他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難過,前世的薑泠並不知道這一切,更不知道她與陳高恪的婚事中摻雜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利益。

不知道也好,不知道就不會難過,不會失望。

隔日便是沈清墨的生辰,沈家在西南呆了許久,如今再回到京城,以前漸漸變淡的人際又熟絡了起來。

今日到沈府來的大多是京官家裡的公子,與沈清墨交好,薑泠熟識的人不多,勉勉強強也隻認出了一個魏知煜。

魏知煜身旁還帶了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年,唇紅齒白,眉眼靈動,手裡還捏著一把折扇,活脫脫的一副風流紈絝的模樣。

薑泠隻記得魏知煜似乎有一個年紀相近的妹妹,沒聽說他有兄弟,但見那少年很老實乖巧,沒做太出格的事,便也沒放在心上。

一行少年多是十五六歲,正是愛鬨的年紀,聽府裡的樂師彈曲沒多久便膩了,紛紛攛掇著魏知煜上來舞劍。

魏知煜臉上止不住的發紅,他從小就沒習武的本事,勤學苦練也不過三腳貓的功夫,每每到這種時候,總會成為眾人取笑的對象。

在座的功夫不及他的也有許多,但誰讓他爹是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他小時候拎著木劍吹下來的牛皮,現在全都變成了眼淚。

沈清墨無奈的搖搖頭,說道:“都彆鬨了,魏兄也不容易,他的努力咱們看在眼中,就不必取笑他了。”

眾人哄笑不已,魏知煜的臉色越發尷尬,硬著頭皮道:“笑什麼笑,你們可都要收斂著些,我的武藝是不算什麼,但公主有一個侍衛比林老二還厲害,一定能把你們打得滿地找牙。”

他下意識的看向薑泠身後,卻沒見著穆衍的身影,隻對上一雙滿是笑意的水眸:“魏知事在找什麼?”

“沒,沒什麼。”魏知煜以拳抵唇,迅速收回了視線,心裡卻很是納悶,往常穆衍都跟在薑泠身後,今兒怎麼沒見著人呢?

有人忍不住說道:“我說魏知事啊,你就彆遮掩了,你那點本事咱們大家多少年了都心知肚明,扯人家林老二的大腿不放就算了,怎麼,還盯上公主殿下的侍衛了?”

魏知煜:“……”

“你們少欺負我哥了,”旁邊那少年收起了折扇,站起來道,“不就是舞劍麼,我替他來。”

“知……你給我回來!”魏知煜臉色一變,急忙阻攔,誰知那少年的動作比他靈巧許多,魏知煜根本沾不到他的衣袖。

“哥,放心吧,我絕不會給你丟臉的。”少年郎眉開眼笑的拔出了劍,當著眾人的麵武得虎虎生風,一招一式都帶著淩厲的殺氣。

魏知煜在下麵氣得臉色鐵青,卻又不敢貿然上前,隻能等她一套劍法歇下,急匆匆的把她按回了座位上,惡狠狠地瞪了她兩眼。

“好劍法。”眾人還沒回過神來,便聽到遠遠的傳來一聲稱讚,薑擎臉上帶著笑意走來,目光溫潤。

一行人急急忙忙行禮,薑泠笑著迎上去,問道:“大哥你怎麼有空來?我還以為你又沒空呢。”

薑擎道:“清墨生辰,我怎麼也要送些心意過來,順道替父皇催催你和二弟,差不多也該到回宮的日子了。”

“阿泠也正說呢,等幫二表哥過完了生辰,我們便回去。”薑堰笑著應道。

“才沒有呢……”薑泠話說到一半,被薑堰一眼瞪了回去。

他們在外頭也有些時日了,公主和皇子長期住在外祖家,也委實太不像樣了,要不是父皇疼阿泠,早就把她們強硬的帶回去了。

薑擎微微頷首,笑著掃過賓客,最後的目光落在舞劍的少年身上:“這位小兄弟,你是哪一家的?”

“我……”少年剛想說些什麼,便被魏知煜捂住了嘴,一把拉到身後,賠笑道:“太子殿下見笑了,他隻是我一個遠方表親,練得可都是假把式,不當用。”

薑擎稍稍一怔,唇畔的笑意越發深了,轉身道:“各位不必拘謹,我隻是來看一眼,你們繼續。”

身後的侍衛把禮物送了進來,沈清墨連忙謝恩,薑擎的眼底劃過一抹無奈,他隻是想過來湊個熱鬨罷了,誰知他一來反而不熱鬨了。

“怎麼不見青禾表妹,她的身子還沒好嗎?”薑擎頓了頓,說道,“剛好我帶了太醫過來,讓他給青禾瞧瞧,省得叫府裡的大夫耽擱了病情。”

沈清墨一怔,連忙說道:“太子殿下不用擔心,姐姐她正在調養身子,病情已有好轉,隻是不喜歡湊熱鬨,所以才沒過來,太醫就不必了。”

“那正好,你們繼續玩,我去看看她。”薑擎笑道。

“殿下!”沈清墨心底有些慌亂,連忙站起來道,“姐姐她正在養病,不喜歡旁人打擾……”

此話剛說罷,四周便陡然安靜下來,薑泠心底咯噔一下,連忙上前道:“二表哥,大哥也是擔憂表姐的身子,隻是去看一眼,不會打擾表姐養病的。”

且不說沈家與皇室結過姻親,薑擎是青禾表姐的表兄,無論如何都談不上旁人兩個字,況且薑擎又是太子,二表哥這番話說得實在是太莽撞了。

舅舅與大表兄不願與皇室過分親近便也罷了,若是連沈清墨和沈青禾姐弟都要和他們遠遠的保持距離,這份姻親也實在是太可笑了。

薑泠忍不住想到,若是母後尚在,這一切或許不會如此。

薑擎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輕聲道:“青禾從上回除夕夜宴便開始病了,上元節沒見著便也罷了,上回我到沈府來,她還在病著,無論如何我都是他的表兄,該當去看一看。”

“可……”沈清墨的臉上有些為難,薑擎淡淡的瞥過,轉身邁出了前廳,沈清墨連忙追了上去,薑泠心中擔憂,也跟著追了上去。

薑堰走到半途,腳步一頓,看向眾人道:“各位先請便,二表哥他去去就來,隻是些小事罷了,不會耽擱的。”

“二殿下放心,我們就在這兒等著。”魏知煜應道。

薑堰點點頭,快步跟了上去,大皇兄與青禾表姐自幼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這次怕是見不到她不會罷休了。

不遠處便是沈青禾的八巧院,外麵有兩個婆子守著,薑擎和薑泠也被擋在了外頭。

“表哥,你不能進去,姐姐她在養病,誰都不見!”沈清墨臉上滿是焦急,擋在門前不肯讓路。

薑擎臉色冰寒,深吸一口氣道:“讓開!”

“我不!”沈清墨擋在了前麵,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中帶著幾分哀色,“表哥……”

“我今天非見到她不可!”薑擎抬手把沈清墨攔到了一旁,他自幼習武,力氣不同尋常,沈清墨根本敵不過他,守著的兩個婆子立刻伸手去攔,卻被玄羅攔提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