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劇終於在米勒於隊友麵前自證清白後解除,雖然那些神秘失蹤的錢袋依然不見蹤跡。
當然自證清白的過程肯定沒有,因為在這個神秘的地方,所有的人都不配擁有脖子以下的東西。
不過好消息是他們已經找到了海邊,壞消息是濃霧根本就出不去。
商道是不能靠近的,隻要他們懷抱著想離開的想法就總是會在霧裡兜圈子。
觸目可及的逃生之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也隻能咫尺天涯。
蘭迪暴躁地踢開靴子在沙灘上躺下,任海浪潮水拍打腳背。
莎克像拎貓一樣一隻手拎起他的衣領,“蘭迪,彆這樣,萬一海裡也有其他的東西呢?小心被咬掉腳趾頭。”
蘭迪新奇,“你這次的感覺還真具體。”
莎克搖頭嘲諷,“不,這是常識。”
蘭迪沒因為這點事兒跟她爭辯吵起來,他揉揉眼睛,反手拍拍莎克,“你看,那裡是不是有個小房子?”
莎克放下蘭迪,揉了揉眼睛仔細去看,“還真有!但是燈光外兩米就什麼都看不清,那房子又是怎麼讓我們看清的?”
蘭迪扶著莎克在自己的褲子上蹭乾腳上的水,然後重新套上靴子。
他將重劍雙手持起提議:“去看看吧。”
“小心些。”米勒也慎重地握緊了劍適當提醒,“這這地方不像外麵那麼正常。”
“你放一萬個心!”莎克自信的擺手,把背上的弓箭取下來。
箭支還沒來得及取出,一隻蒼白瘦弱滿是裂痕的手突然從水中探出,抓住了她的腳踝。
這隻手力氣很大,莎克就算下盤穩固也因為事發突然被拽得一個踉蹌。
“莎克!”
蘭迪離得近,重劍高高舉起重重落下,斬在那隻手的手腕與手掌連接關節處。
手腕被剁開,抽搐了幾下,手掌朝地,五根手指如蜘蛛一般迅速爬行,飛撲到蘭迪的臉上,擋住視線,想撕下那塊臉皮。
臉上是泡漲的海腥味和屍臭,蘭迪扔下重劍,一手按住手掌,另一隻手摸出隨身小刀一刀刀刺入。
這隻手依然沒有放開。
米勒想幫忙,水中卻突然伸出另外兩隻手抓住了他,他隻得先去剁那兩隻手掌。
手的主人像是執意要把人拉下去,又伸出了第四隻手抓住莎克的腳踝。
莎克順勢倒下,將黃銅油燈推到波及不到的地方,“我操!什麼玩意兒?”
她一般都用弓箭,沒有隨身的小刀,隻能迅速將弓箭穿過自己,移動到腳踝的手臂上,旋轉弓箭,用那堅固有韌性的拉弦絞斷那條緊抓著她不放的手臂。
手臂高高飛起,掉進水裡。
也許是被激怒,水中浮起兩個泡得浮腫、被魚群啃咬過的屍體。
兩具屍體的手掌都在剛剛被三個傭兵砍掉,身上惡臭的魚腥味順著斷口飄散。
兩具浮腫屍體身高相差不大,光著腳,一個長發,一個短發,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滿裂紋和各種刀傷、毆打的瘀血,麵目不清,長發的那個還被挖掉了一隻眼睛。
兩具屍體穿著縫縫補補多次的棕黃色破舊衣物,都濕漉漉的滴著海水,看樣子是處於社會底層,得罪了人被殺死拋屍在海裡的一男一女。
如果希娜在這裡,她一定能隔著那麵目不清的刀傷認出這兩個化成灰也認得的人。
是她為了保證巫妄的來曆不讓人知道而下令殺的這兩兄妹——平薩爾和他妹妹平薩莉。
現在已經因為霧氣變異成怪物了。
“變異了嗎?”
蘭迪提劍躍躍欲試。
米勒攔下他,拉著蘭迪和莎克後退了兩步,“我隻見變異的動物,變異的人類……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正好!我也還沒殺過!”
“彆掉以輕心。”米勒捏緊蘭迪的後衣領不放他過去,扭頭對莎克說,“先遠程用箭試探一下。”
莎克點頭,銳利的眼睛鎖定獨眼平薩莉的頭部,從背後抽出一支鐵箭搭在弦上。
鐵箭彈出,尾部的箭羽在空氣中發出如響尾蛇一般的響聲。
平薩莉低垂著頭,四肢沒有動彈,但整個身體卻靈活鑽入水中,又破浪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