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兒睡的是堂屋隔出來的一間。也就沒地兒能給他再隔一間出來住了。
天氣太冷了打地鋪肯定是不行的,隻能那麼安排。
說實在的,還不如在農村睡的炕呢。
他這一回來,父母、哥嫂也都挺愁的。
雖然家裡乾活多個人手,但一個大男人要吃、要喝啊。
他家人還不知道他在鄉下結過婚了。
還在犯愁他馬上30歲的人了,終身大事怎麼辦?
家裡可一點錢拿不出來。
拿不出彩禮,也沒錢給他蓋房子,打發他結婚了出去單過。
鐘言走過來,看著於淩推著的自行車道:“你家的情況......還行啊?”
他家父母還在,他都過這樣的日子了。
她家父母都不在了,哥嫂當家。
於淩道:“這我哥的車,我問他借的。不然走路起碼要走三個小時。不過我爭取到讓他們補償我500塊錢,算是我嫂子把我那個工作買去的。”
“500塊錢?”鐘言眼睛一亮。
如果有500塊錢就好辦了啊。500塊錢都夠在農村起一棟房子了。
於淩趕緊道:“他們也拿不出現錢來。是讓我住家裡,每月扣十塊錢的夥食錢。另外再每月拿給我十五塊錢。”
鐘言皺眉,原來是這樣啊!
不過,“你之前不是說你爸媽肯定留了錢麼?按說不該拿不出現錢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不是剛回去麼,今上午又忙著去回遷戶口。還沒來得及從我小妹嘴裡把那些錢的去向套出來。”
兩人互相交流了一番,對視一眼都是發愁。
在鄉下十年,就這麼一個支撐下去的指望:回城!
結果回來了是這麼一副景象。
工作、工作找不到!住處,都隻能在家裡緊緊巴巴的擠著。
搞得他們像是這座大城市的邊緣人似的。
這種情況下自然就沒法子說什麼複婚的事了。
兩人在鄉下自然是沒攢下什麼錢的,能不餓肚子就不錯了。
於淩道:“唉,如果咱們倆能有一個找到工作都好些。我一個月能從哥嫂那裡拿到15塊,花5塊錢租房子,再留10塊錢辦生活。大不了吃簡單些。再有一份哪怕臨時工的工資,這日子也就能過了。”
跟他們要一個月25塊,估計是怎麼都不肯的了。
家裡確實除了她都還有五張嘴。
就這15塊,回頭他們領了工資她也得趕緊催著讓他們給自己。
於淩在家就半張床。
鐘言晚上鑲在倆侄兒床邊,白天那門板和板凳還得收起來。
尤其板凳吃飯還要用的呢。
也隻能等天氣暖和些了,再想辦法在旁邊配一間屋起來。
這種是不會批的,算是違章建築。
但等閒也不會有人來管,逼著你拆了。
於淩聽他這麼說了眉頭皺得更緊。她是不願意來住這樣家徒四壁的地方的。
那他們還回城乾嘛?在大西北好歹是一家三口團聚呢。
回城時要‘趁著還年輕,抓緊拚一番事業’的豪言壯語,言猶在耳。
可他們回來了,麵臨的卻是這樣的困境。
於淩把自行車停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