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學兵臨走的時候,又塞給蘭欣五十塊錢的零花錢,說讓她千萬彆忘了給他寫回信。
蘭欣本不想要,她剛拿了人家的彩禮錢,再要這錢算怎麼回事。現在的五十塊可不是小樹數目,夠一家人花銷一陣子了。
薑學兵把錢放進了她的口袋,一臉堅定的說:“這是給你的零花錢,你身上沒點錢不方便,難道給我寫回信時,還得找嶽母拿錢買郵票?以後你是我媳婦,養你是應該的。等咱倆結婚了,我把工資都交給你管。”
薑學兵可真夠深思熟慮的,連蘭欣給他寫信都盤算好了。蘭欣能說什麼,這男人有時候太要麵子,太大男子主義,既然他給了,她就安心接著吧,等著抽空再給他寄點東西去好了。
正月十一這一天,薑學兵帶著蘭欣煮的愛心茶蛋踏上了回歸部隊的路。同樣是離家,這次他走的時候,隻帶了些許離愁,總體上來說心情比較放鬆,嘴角還帶著微微的淡笑,看上去心情頗好。讓同行的於亮同誌大為感歎:“這有了媳婦的人就是不一樣,臉色都變好看了,哪有一點鐵老虎的模樣。”
薑學兵在部隊上比較嚴肅,整天板著個臉,跟黑鐵板似的。隻有私下和幾個關係好的戰友在一起時,情緒才比較放鬆,能露個笑臉、說個笑話啥的。
薑學兵把行李攏到一個手中,上前重重拍了拍於亮的肩膀說:“還說我,不知道誰剛剛誰還跟媳婦黏黏糊糊、不想分開來著,我看要是再不走,你這鐵錚錚的漢子都快流眼淚了。”
兩個大男人在火車站台前互相吐槽對方,說完後,他們卻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於亮由衷地感歎了一句:“咱們是軍人,不經常回家。媳婦在家挺不容易啊,咱難得回次家,回去就得順著她們點,對她們好點。這樣咱走了,她們才能有點念想,才能好好維持這個家。”
薑學兵不是古板的人,雖然有點大男子主義,可他那是因為在意,才比較霸道一點。他覺得於亮這話很有道理,就準備疼媳婦以這為準則了,以後回家好好疼媳婦,好讓她再也離不開他。
也是,相隔兩地的夫妻,本來見麵的機會就不多,若是見了麵還吵吵鬨鬨,那這份感情肯定就很難維持下去。軍嫂也是人,她們在家裡,可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難事,男人還不在身邊,她們隻能自己撐著,照顧孩子和老人,還得乾活養家,真得不容易。
火車長鳴一聲進站後,薑學兵和於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踏上了返回的列車。
中午到了吃飯的時候,薑學兵得瑟地把蘭欣給他煮的茶蛋拿出來顯擺,“看,這是我媳婦煮的茶蛋,可好吃了。”他在家可是一個都沒舍得吃,就想把東西多留兩天,多懷念一下那種接受媳婦給東西時的心情。
蘭欣本來想給他裝上十個茶蛋,剩下的留給自家吃。沒想到沈媽看不過去,又給未來女婿多裝了十個,還說什麼窮家富路,天還冷,茶蛋能存放,多帶幾個路上吃,省得吃不飽。
大部分茶蛋給薑學兵拿走了,讓沈二哥酸了好一陣子,直到沈媽讓蘭欣再煮一些茶蛋,他才高興了。讓蘭欣看了後,總覺得二哥越看越像孩子,什麼都吃醋,什麼都較真,不過還挺可愛的。
本來薑學兵給奶奶他們留下了一半茶蛋,沒想到奶奶給他放油餅時,又把茶蛋偷偷給他塞上了,還給他裝了一飯盒燉肉,生怕路上餓著他。
於亮聽了後說:“弟妹對你還挺好,才定親,你走她就知道給你煮茶蛋吃,挺細心的人。”
於亮把他的飯菜拿了出來,是乾糧、還有白煮雞蛋和蘿卜燉肉,也是滿滿一大飯盒。兩人都把飯菜擺上,合夥吃起來。
他們這夥人就吃飯就這樣,有好吃的大家一起吃,搶著吃,吃起來才更香呢。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媳婦,哎,給你說,她還送了我一件毛衣呢,新織的,可好看了,等到了部隊,再拿給你看看。”薑學兵怕給弄臟了,就想等到了部隊再給某些人看,他也是有人心疼的人了。
於亮也不客氣,拿起茶蛋來就剝皮,還說道:“行,就你能得瑟。要不我吃茶蛋,你吃白煮蛋,咱倆換著吃。”
兩人在東北當兵,學了不少地方話。
薑學兵立馬不樂意了,說:“美得你,吃還堵不住你的嘴,再說不讓你吃了。”
於亮咬了一口茶蛋說:“你彆說,這味道真不錯,鹹滋滋的,還挺香,比白煮蛋好吃多了,下次也讓我媳婦給我煮這個吃。”
“你媳婦會煮茶蛋嗎,我這也是第一次吃,原來根本沒吃過這東西。”薑學兵開玩笑似地問。
於亮狀似不屑地看著他說:“不會怎麼著,不會問你媳婦嗎?等咱們下次回來,我帶我媳婦去你家,專門向你媳婦請教怎麼煮茶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