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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年代 暗墨沉香 14133 字 7個月前

“你怎麼知道用不到,說不定哪一天就能用到呢。你看老師也不是天天用到英語,還不是說得很好,那是因為有用處,老師才學的,要不然學校乾嘛安排英語課程,要是用不到,就不會讓學生學了。而且多學知識沒有壞處,把知識學到自己手裡,將來一定會用到。”蘭欣總不好直說明年要考大學的事情,她隻能規勸自己的同學好好學習,不然像她一樣,總有後悔的一天。

蘭欣想過了,她不隻要自己學,還要有計劃地慢慢帶著兩個哥哥學習。

“我自己去學多沒勁,你就當陪我了。”蘭欣見王媛媛不動心,隻好使出打感情牌這個優勢。

王媛媛這才勉強答應:“好吧,我就當舍命陪你這個小女子了,晚上回去彆忘了給我弄藥啊。”

“記住了,回家先給你弄藥。你也彆愁眉苦臉的,咱們是來學校學習的,當然要好好學了。我就是喜歡英語了,想好好學學。”

蘭欣尋思,等以後你要是考上了大學,就會感謝我了。還有,這個小妮子真是不客氣,指使起她來還挺帶勁。

王媛媛被蘭欣說服了,答應每天去英語老師那裡補習。

自蘭欣重生以來,日子過得舒心平穩,她的臉上一直帶著和同齡女孩不同的神色,比如安逸、平和,還帶有一絲絲明媚的色彩,可以說是容光煥發;這和前世陷入愛河、對於周圍的事物或人毫不關注的她完全不同。其實,不隻王媛媛注意到蘭欣的變化,好幾個同學都看到了。尤其是蘭欣前後左右的同學,看到蘭欣那白皙嫩滑的側臉,女生看了羨慕不已,男生看了心跳加速,紅著臉趕緊轉頭。

蘭欣可沒注意這些,她多年沒感受上課的氣氛了,現在上課時認真聽老師講課。儘管這樣,數理化方麵她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蘭欣準備把問題拿回家問兩個哥哥,他們既可以幫自己解決難題,又當溫習一下高中課程,這樣的話,等到高考的時候哥哥就不會那麼被動了。

等蘭欣放學後,和順路的女同學一起走回家,到了半路就分開了,她自己往前走了一段,就看到大哥早已在路上等她。

“大哥,我五點就放學,到家又不黑天;天這麼冷,你還來等著乾嘛,我自己回家就行……”蘭欣看到在路邊翹首看她的是大哥,趕緊跑了過來。

“不冷,你不是女孩子嗎,都不放心你,最近又不忙,就來這裡等等你。第一天開學怎麼樣,上課了嗎?”大哥問起蘭欣上學的事情,把話題叉了過去。

“上了,老師給複習一些課程,哥,我有不會的題目,以後你和二哥要幫我。”蘭欣趁機提出要求。

“不會怎麼不去問老師,我都兩年沒上課了,學的知識早就忘了一些,還不知道能不能幫你解答問題呢?”

“老師是男的,很嚴肅,我不敢去問。”蘭欣找了個很好的借口。

大哥很少拒絕妹妹的要求,想了想說:“我試試吧,不會再問你二哥。”

蘭欣眉開眼笑地說:“大哥,不是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嗎,我們一起學習,肯定能攻克難關。”她接著又試探地說了一句,“大哥,說不定以後國家會恢複考大學的製度,要是大哥一直溫習的話,到時候不就比彆人占優勢,不就能輕鬆考上上大學了。”

大哥苦笑了一下說:“你不知道,現在國家局勢這麼複雜,上大學都要推薦,哪能輪到咱這裡TXT下載。恢複高考製度?希望吧,要真是那樣,大哥就去拚一把。”

即使沈爸是個村支書,可他上頭沒人,孩子上大學的事情還是挺不容易辦,即使有名額,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拱了。

在那個特殊年代裡,有文化的都被批成了“臭老九”,沒文化的窮苦人家才是根正苗紅的農民子弟兵。家裡越窮,背景越差,代表著底子越正,這樣的人才能被推薦去上大學,在那個時期稱之為“工農兵大學生”。

1968年,毛|主|席說:“大學還是要辦的,我這裡主要說的是理工科大學還要辦,但學製要縮短,教育要革命,要無產階級政治掛帥,走上海機床廠從工人中培養技術人員的道路。要從有實踐經驗的工人農民中間選拔學生,到學校學幾年以後,又回到生產實踐中去。”後來人們把**這段話稱為“七二一指示”。

就是這個指示,使千千萬萬中學畢業生下鄉改造,成就了知青大軍。

同時還有一個政策,高校教師既要進行再教育,又要與工農兵相結合,這樣就混入到“教育革命”中去了。這也是很多高校老師下鄉改造的原因。

1970年,中央批準了清華北大的招生報告,開始招生工農兵大學生。條件是身體健康、政治思想好,年齡在20歲左右,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貧下中農、解放軍、工人,還有青年乾部或者是在單位表現特彆突出的人。這些人要經過當地“革命委員會”推薦,政審合格以後,就能當上“工農兵大學生”。

工農兵上大學都是“實行群眾推薦、領導批準、學校複審相結合的辦法”,層層選拔;工農兵學員的任務是“上大學、管大學、用**思想改造大學”。

由於招收的工農兵學員是由各地“革委會”推薦,文化程度參差不齊,有少數人僅是小學畢業,大部分人是初中文化程度,剩下的才是高中生。

反正由於種種原因,沈大哥沒能如願以償上大學。不過,誰心中沒有個夢想,對於從農村長大的孩子來說,上大學就意味著人生向前跨越一大步;是個改變命運的轉折點;是農家娃能翻身吃上國家飯的唯一出路。就如“鯉魚跳龍門”般,進了大學的門,代表著人生走向更高一層的境界。

所以,沈大哥沒能上大學,心裡不是沒有遺憾的。現在妹妹這麼一說,頓時激起他內心深處的激情,說下要考大學的豪言壯語。

蘭欣有點耍賴的說道:“大哥,國家局勢我不懂。我就是覺得,正是因為局勢不穩,才容易發生新的變化,說不定明年就能考大學了。我不管,以後你和二哥不僅要教給我數理化,還要自己也學習。萬一要有考大學這事,大哥提前準備過,不就是占大便宜了,到時候可得好好謝謝妹妹啊。”

沈大哥無奈地看著蘭欣,他心裡雖然有一絲希冀,但不敢確信。就以為妹妹自己學習枯燥,把他和二弟也拉上,一同苦中作樂了。好脾氣的沈大哥還是答應了妹妹的要求,要是蘭欣有不會的題目就問他和沈二哥。

蘭欣看大哥不是很在意,她也不著急,反正以後她會找彆的辦法說服大哥二哥,不急於這一時。就算大哥不學,她不會多問點題目嗎。她相信,以哥哥們的聰明勁,很快就能想起自己所學過的知識,實在不行,不是還有那個什麼腦域開發丸。

蘭欣想到這裡,忽然想起大哥歲數好像到了限製年齡,現在吃了也沒啥大用處了。算了,就算大哥不吃藥,在她的監督下,大哥肯定也能考上。

蘭欣回到家,就幫王媛媛準備治凍傷的藥酒。她跟沈媽要了幾個曬好的乾辣椒,把辣椒籽取出,剁碎辣椒後,放到一個小藥瓶裡;然後倒滿白酒密封,放置一星期就能用。

沈媽還問蘭欣要辣椒乾嘛用,聽姑娘說是給同學弄治凍傷的藥酒,就沒再問。這時候的人就是實誠,熱心助人的事情有很多。蘭欣這麼做,沈媽會覺得她和同學關係處得好,同學之間互相幫點小忙也沒什麼。

晚飯時,沈媽做了玉米粥,裡麵放了地瓜塊,菜是辣炒蘿卜絲,主食是玉米麵窩頭,吃起來很下飯,雖然飯菜簡單到不行,但是蘭欣吃得很順口,有她記憶裡懷念的那個味道。就在沈家人快吃完晚飯的時候,冬梅來找蘭欣了。

蘭欣三兩口就吃完了飯,拉著冬梅去自己那屋說悄悄話了。她知道冬梅這個時候來肯定有事要說。

進了屋,蘭欣用火柴(這時候都管火柴叫洋火)把煤油燈點著,才和冬梅聊起來。

蘭欣問:“冬梅,你怎麼這麼晚了才來,有事啊?”

冬梅似抱怨地說:“我來早了,你又不在家,你不是開學了嗎。我找你還真有點事,就是那個……”她猶豫著說不出口,在微暗的燈光映襯下,臉上還泛起絲絲紅暈。

“你啥時候這麼靦腆了,跟我客氣什麼啊,有話就直說唄,我又不會笑話你。”蘭欣看冬梅的神色不對勁,就問開了。

冬梅被蘭欣這麼一激,張口就把來意說清楚了,“那什麼,我媽讓人給我介紹個對象,這個星期天相親,我想讓你陪我去看看。”

蘭欣一聽是這事,她就笑了,“嗨,我當是什麼事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比你定親還早,都沒在你麵前害羞,你還跟我彆扭起來了。”

冬梅立刻反擊說:“你以為都跟你一樣臉皮厚,嗬嗬……不管,禮拜天你又不上學,就陪我去相親吧。”

“行,我答應了。你隻要不怕那人相上我就行。”蘭欣還開起了玩笑。

相親的男方看上女方的親朋好友的事還真有。隔壁村有個女的陪她表姐去相親,結果那男的一眼就看上比較好看的表妹了,當然,相親這事也給黃了。

冬梅才不怕,她說:“看上你更好,說明這人不稀罕我,既然他不稀罕我,我乾嘛要嫁給他。我就想找給能踏踏實實過日子的男人,趕緊嫁出去還鬆一口氣,省得我媽天天在家嘮叨我,說我這不行,按不行,煩人。”

蘭欣也知道冬梅媽的脾氣,重男輕女太嚴重點,有好東西都留給兒子;留給閨女的隻有埋怨和教訓,有個這樣的媽,哪個閨女都會難受。蘭欣覺得冬梅挺想得開,要是她有這樣一個媽,得憋屈死了。還有,冬梅對自己今後的生活看來都有了打算,蘭欣希望她能快點遇到她前世那個丈夫,兩人雖然前麵生活辛苦一點,可是後半生就很幸福。

“你還挺有主意的,把今後的日子都盤算好了。你也彆在意你媽的話,她肯定也是因為家裡的事情心煩,才說些不好聽的話。”蘭欣順便安慰了冬梅一句。

一說冬梅她媽,冬梅的臉色立刻有點晴轉陰,“我媽?她什麼脾氣我還不了解嗎,她除了看著我哥順眼,我跟妹妹都是累贅,她就覺得養了閨女賠本,養大了嫁人後就成了彆人家的人,就不和她一條心了。”

說到這裡冬梅的嗓音有些哽咽,她不是不難受,隻是聽習慣了她媽的打擊,一直壓抑著而已。現在跟好友這麼一說,她都快哭出來了。

“行了,行了,彆難受,她以後會想明白的,說不定以後她還指望你養老呢。”蘭欣真怕冬梅哭了。

十幾年後,女性的地位不像今天這麼低了,女人不再呆在家裡相夫教子做家務,也開始走向社會賺大錢、當公務員,女強人都有的是。那些當爺爺奶奶的、當爸媽的,不再像現在一樣,覺得生了閨女沒用了。

冬梅吸了吸氣,說:“我媽從沒指望過讓我養老。她啊,就盼著兒子有能耐、有出息,能光宗耀祖。”

蘭欣說:“彆說氣話了,不管怎樣,她還是你媽。行了,彆說這事了。星期天我吃了飯就去找你,你在家等著我就行。”

冬梅平複了一下心情,才說:“我也不是不知道家裡日子不好過,可誰家不是這樣,偏偏我媽那個人,說出話來能氣死個人,要是我聽不懂聽不到也就算了。可她天天在我耳邊念叨,你長得不如誰誰好看,乾活不如誰誰利落,還沒有誰誰好命,反正都是我的不是。我現在一聽就煩,就想趕緊嫁出去得了,省得在家她看我不順眼,我看她也煩。”

“我走了,你彆忘了啊,你都相過一次親了,到時候幫我好好看看人啊。”

蘭欣傻眼,原來冬梅是因為她有“經驗”,才來讓她當陪客的。

蘭欣取笑冬梅:“知道了,肯定不會耽誤你的事,嘿嘿,說不定你們一眼就相中了,你比我還早嫁人呢。”

冬梅賭氣地說:“早嫁就早嫁,反正我在家也呆夠了,嫁了人說不定更省心。我媽又不稀罕我,要是我媽也跟你嗎媽一樣多好。算了,不說了,我走了。”

冬梅說著就往外走,蘭欣起身去送她,“你也彆煩心了,以後你嫁了人還會想家的,這裡畢竟是娘家。”

“可不是,我這輩子是擺脫不了了。我回娘家就看妹妹,看我爸,彆人就算了。”冬梅有點喪氣地說。

“彆想那麼多了,以後總會好起來的。你回去路上小心點。”蘭欣囑咐她一下。

“沒事,就是跟你發發牢騷,誰的日子還不是這麼過啊,我早就看明白了。我回去了,你也趕緊進屋吧。”冬梅說完,就邁入深深夜色中。

蘭欣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就回頭關好大門。蘭欣的關門聲帶著砰砰乓乓的聲響,鄰居家的狗聽到夜裡的異響,“汪汪”叫了起來。在這鄉村的寂靜晚上,狗叫聲顯得格外高昂,一聲又一聲撞到人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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