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欣把自己的考慮給家人說了:“爸,媽,我覺得哥哥和嫂子也去首都上大學好了,我們考的分數高,肯定能上個好學校。一家人在一起,也能互相照應。”
沈爸覺得自己孩子去首都上大學,那是倍有麵子的事兒,十裡八鄉也沒幾個,彆說一家出好幾個大學生了。這幾天,沈爸沈媽是做夢都想笑,這輩子都沒這麼開心過。
沈爸沈媽對蘭欣他們的決定很讚同,剩下的就是考慮蘭欣的孩子怎麼辦。至於沈家大哥二哥,根本沒有發言權。從小他們就謙讓妹妹習慣了,何況是綁在一個城市上學這事,根本就不是問題。
沈爸聽了閨女的話,覺得很有道理。聽說閨女這些信息,都是老師告訴的,肯定沒問題。在沈爸心裡,老師那是有大學問的人,老師說的話孩子們就得聽。所以他直接把兒子填報誌願的事情歸閨女管。
其實蘭欣不管去哪裡上大學,孩子肯定是得帶著。要是雇外人看,家裡哪個都不放心。
沈媽說:“不行我就過去幫你帶一段時間孩子,等安頓好了,再想辦法。”
蘭欣大嫂說:“不上課的時候,我也能伸把手看著孩子。牛牛又乖,照看起來一點都不累人。”她雖然自己沒孩子,架不住自己稀罕孩子,每次蘭欣會娘家,她都會幫小姑子看會孩子。
最後沈爸發話了:“都報首都的學校,至於具體情況,到時候再商量。現在空想,說什麼都沒有。”
填完誌願後,就等錄取通知書。每天沈爸回家,兒子都問郵遞員送信來沒有。因為郵局寄來的信件或東西都是統一送到大隊,大隊再通知個人去領,所以,接受錄取通知書的事情就落在沈爸身上。
其實,沈爸暗地裡還心焦呢,每次郵遞員來的時候,他都眼巴巴地瞅著,客氣地跟人打聽這事兒。
曆經千辛萬苦的等待,沈爸終於拿到了孩子們的通知書。這通知書可簡單的很,就一張張油印紙條,外加“某某同學被某某學院錄取”的字樣,再蓋上個大紅章。
就這樣一張單薄的紙條改變了學多人的命運,成為各自人生中一個重大的轉折點,
蘭欣把一切都寫信告訴了遠方的丈夫。薑學兵對媳婦的決定堅決支持。他不能時時刻刻陪在老婆孩子身邊,就更應該對娘倆好,加倍好。薑學兵的戰友就有首都人,他跟戰友細細了解了首都的情況,覺得媳婦有眼光,有前瞻性。他在外麵接人待事繁雜,考慮問題比較深遠。在了解媳婦的明確的目的後,他在心裡表揚了媳婦,並表示十分讚同媳婦處理問題的方式和遠見。
1978年的春節,沈家和薑家是歡歡喜喜過大年,今年可是好事成雙,家裡不但添了新人和孩子,重要的是家裡出了好幾個大學生,算是光宗耀祖了。沈爸上祖墳的時候,點了一掛長長的鞭炮。
沈媽覺得,眼看過完年孩子們都得去首都上學了,得給他們置辦身看得過去的衣服,出門在外,也不能太寒磣了,沈媽好麵子,不想讓自家孩子被人瞧不起。沈大哥和蘭欣剛結完婚,倒是有新衣服穿,沈媽拿出一塊剩下的好布料,趁著過年,找人裁好衣服給老二做了身新衣服。
沈媽也沒忘了牛牛小朋友,特意弄了塊紅底青花的布給牛牛做了身合適的棉衣。胖小子如今要長牙了,嘴巴不時流口水,吃奶時還使勁咬人,可苦了蘭欣這當媽的。
可能是經常有人抱的緣故,牛牛一點都不認生,外人抱他的時候都很少哭鬨,很是省心。薑奶奶每天都是“乖孫”這麼叫著,恨不能把孩子疼到心眼裡去,比蘭欣這當媽的還要上心些。
現在牛牛就是兩家的開心果,誰見了都要逗逗他。兩個舅舅每次舉著他悠悠,他都不害怕,還高興地直樂。沈媽第一次見到沈二哥做這“危險”的動作時,生怕兒子手上沒個輕重,傷了孩子,趕緊把孩子接手了。
“小孩子骨頭軟,你彆沒個數把孩子弄脫臼了,傷了孩子,看我饒不了你!”沈媽嚇得斥責沈二哥。
這邊無知的小兒壓根就不知道咋回事,也許他還認為大人逗他玩呢,揮舞著胳膊就要外婆抱。
沈二哥嘿嘿直笑,一句話都沒敢多說。他自是知道這小子現在就是家裡的寶,一家人都寵著護著,恨不能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他。
也就是孩子小,啥也不懂,看不出嬌慣了毛病來。蘭欣生怕慣出個皮孩子來,每次都勸著老人家不能太寵孩子。男孩子嗎,就得潑辣點,但是不能任性。窮養兒子,富養閨女。就是希望男孩子長大了能當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憑自己也能創下家業,成就一番事業。閨女麼,嬌養著,除了禮儀品德這些內秀的東西,得好吃好喝好衣好車伺候著,長大了千萬彆被不知深淺的臭小子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