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廷擰眉:“你是我妻子,是君上府的女君。”
“……”虞煙語塞。她難道不是空殼子女君嗎,妻子,不過是占了個名頭罷了,她想不明白傅少廷的出發點。
“君上什麼意思?”
“你應時刻謹記你的身份。”
聞言,虞煙直勾勾的看著傅少廷,目光很直接,也很怪異,想看出個所以然來。
傅少廷彆開眼,直視前方,音色重了重,“沒有下次了。”
頓了會兒,虞煙彎唇一笑,眸子似水,柔聲說:“君上的意思虞煙沒太明白,我不過是回了趟娘家,順便住了一晚,君上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嗎?”
“若是君上這般霸道,又蠻不講理,不如和離吧,我回林家就是。”如今的她,倒是有了說這句話的底氣。
傅少廷反射性轉頭看她,目光灼/熱,聲音又啞又粗,“你說什麼?和離,我告訴你虞煙,你想都彆想。”
“真以為林老頭能給你撐腰不成,隻要我不放,你就走不了。”
虞煙平靜的聽完這一席話,麵無波瀾,甚至嘴角含笑,與青筋暴起,臉色難看至極的傅少廷成鮮明的對比。
她眉眼彎彎,輕聲說:“君上,你不會上心了吧?”
虞煙打小跟在虞貴妃身邊,見慣了形形色色的寵妃,屹立不倒的且越發有風姿的也隻剩虞貴妃了。
她說過,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裡,誰先認真誰就輸了。這些話聽得多了,在虞煙心裡便有了一席之位,有些妃子得寵了幾日便飄飄然起來,被人捧高了就下不來了,拎不清了,最後的歸宿不是三尺白綾便是冷宮。
對人不要認真,太善變,誰不是利益為上。可對活著這件事得認真,簡而言之便是對事不對人。
“君上,不如我們打個賭。”念頭一閃而過,虞煙狡黠一笑,眼裡的溫柔越發濃鬱,“誰先對誰上心就輸了。”
“君上,你再這樣,我會得意的。”話落,馬車外便傳來忍冬的聲音,“君上,女君,到了。”
虞煙站起來掀簾,將手伸出去,搭在忍冬手上,下了馬車。外頭的傅榮撓了撓頭不解,君上竟然沒有先出來,然後再把女君扶下來。
虞煙終於放輕鬆的呼了口氣,麵對傅少廷的時,手心總是捏了一把汗,卻又不得不強撐著周旋。
“走吧。”昨兒個沒睡好,又來這麼一出,虞煙早已心力交瘁,隻想好好睡一覺。
忍冬的目光從傻笑的傅榮臉上掠過,落在馬車上,低聲詢問:“女君,不等等君上嗎?”
虞煙:“他有事。”
忍冬遲鈍的點頭,臉色還帶著幾分潮紅,再看對麵的傅榮,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她蹙了下眉頭,往前走,待忍冬跟上,問:“你跟傅榮怎麼回事?”
這麼一問,忍冬臉更紅了。
剪秋笑盈盈的說:“女君,傅副將看樣子是對忍冬起了心思,想娶回家呢,一路上嘴巴就沒停過。我還沒見過傅副將這樣。”
“剪秋,你彆胡說。”忍冬嗔等了剪秋一眼,又看向虞煙,急切解釋道:“女君,沒有的事。”
“有也好,沒有也罷。若是你們真情投意合,我便給你們做主。”虞煙不疾不徐道。進了北苑,便吩咐兩人去打水。
她真需要好好睡一覺。
這一覺一睡睡到下午,天色擦黑。
虞煙醒來還昏昏沉沉,不敢相信竟然一覺睡到天黑,默了會兒才起身,讓忍冬進來梳妝。見忍冬一副想問什麼又顧忌的樣子,她索性直白的問:“你想說什麼?”對於忍冬,雖說兩人感情算不上深厚,卻在剛來漠北時也是相依為命了不少日子,對比剪秋等人來了,忍冬有一種特彆的情愫在,對她來說。
“女君真的是林長吏的親生女兒嗎?”忍冬有點不敢相信,這也太巧了。不過也好,這樣女君也算有了娘家。
虞煙點頭“嗯”了下。
片刻,剪秋進來說:“女君,君上傳話過來,說等會過來陪你用晚膳。”
虞煙:“……”
“嗯。”怔了會兒,她應。
戌時一刻,傅少廷來了。虞煙沒有歡迎,也沒有不歡迎,心裡萬分疑慮,還是麵不改色的吩咐忍冬去傳膳。
膳食無一不精致美味。
見傅少廷一直盯著她,目光肆意,也不開口,虞煙忍無可忍,半垂眸子,先開了口,“君上嘗嘗,是否合口味?”
傅少廷拿起筷子,而後“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對於常年上戰場的男人來說,食物能填飽肚子就成,沒有美味不美味之分。
“君上今日過來是有什麼事嗎?”隔了會兒,虞煙看著他問。傅少廷今日的言行與它日很不一樣。
“我過來陪你用膳你不高興?”傅少廷看著虞煙沉聲問,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幀臉色變化。
虞煙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沒什麼高興不高興的,如果非要比,那肯定是不高興,傅少廷不來她能自在些。
傅少廷漫不經心的說:“把東西收拾收拾,都搬到東苑去。”
沒記錯的話,傅少廷便住在東苑,現在讓她搬到東苑去什麼意思,虞煙被嚇到了,咽了咽口水,驚恐的問:“君上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傅少廷擰眉。
她這副樣子不像是歡喜。他是她夫君,如今終於抹開了身份的隔閡,想要親近她,難不成她根本不喜他?
“你是林長吏的女兒,我與他並肩作戰多年,他是個很好的軍師,看在他麵上,我也不該如此冷落你。”
“既然你不願那便算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事實證明男人也會口是心非。
打臉之路開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