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煙聲音有些啞,低低“嗯”了聲。
剪秋一邊忙活一邊說:“女君,汝陽王妃辰時便過來了,一直在前廳等著。”
虞煙一驚,“汝陽王妃?”
剪秋道:“是。”
虞煙身體乏得厲害,本想用了午膳再去歇息會兒,反正待在屋子裡沒什麼好玩的,如傅少廷所說,儘量彆出去。沒想到這才第三日,一大早就有人上門了。
第一日剛來,都要洗漱休息,第二日進宮赴宴,要準備的東西較多,倒相安無事。
她本想簡潔為主,這下忙吩咐剪秋換身衣裳,不需多華貴,可也是得體,莊重。她身著牡丹雲霧煙羅裙,梳了個飛天髻,發間隻插了個幾個銀釵子,在牡丹和普通銀釵子的交融下,不嬌豔亦不寒磣,倒襯得整個人清麗無比。
出了內室,看到汝陽王妃的第一眼,便很是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汝陽王妃倒是穿得很簡潔,上身是緞織金絲翠紋襖子,下身是古紋薄水煙百合裙,薄施胭脂,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嬌俏。
虞煙帶著些許歉意,輕聲說:“真是不好,讓汝陽王妃久等了,這不,來京城的途中不小心染了風寒,有些偏頭痛,剛喝了藥才好些。”
“這個天就是凍人,受了風寒是該好好休息。”汝陽王妃順著虞煙的話說,而後道:“可還對我有印象?”
“自然。”虞煙使勁一想,一下子又想起來了,汝陽王妃就是昨兒個在宴會上衝她一笑的女子,這換了身樸素的衣服,寡淡的妝容,區彆是有些大。
兩人坐下來。
汝陽王妃笑著說:“這是汝陽的特產,都是一些吃的小玩意,放得住,平日裡就當是小零嘴吃還成,還望漠北王妃不要嫌棄。”她說著,身後的丫鬟就上前,將東西遞到了剪秋手裡。
剪秋不敢接,看了看虞煙。
虞煙麵不改色的回:“汝陽王妃太客氣了。”
“漠北王妃千萬彆跟我客氣,這些個小玩意上不了台麵,是我臉皮厚來叨擾漠北王妃,來著京城總歸不熟悉,就想找個伴,平日裡可以一起說說話,也好過一個人無聊。”
“是這個理。”
“漠北王妃彆見笑,我剛嫁去汝陽,公公婆婆就病入膏肓,沒幾個月就撒手人寰了,我那夫君也是個隨行的,如今我也隨性自由慣了,有什麼不周之處還望漠北王妃海涵。”
“瞧你這話說得,太客氣了。”
“……”
眼看到了午時,虞煙客氣的留汝陽王妃在這兒用膳,當然,是不可能的。汝陽王妃辭行,虞煙整個人都輕鬆了,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方才隻得頻繁用茶,這不,人走了,她還是不能放心用膳,忙讓剪秋將汝陽王妃送的東西拿過來打開。
裡頭確實隻是一些小零嘴。
紅薯乾之類的。
虞煙盯著這些個東西,頓時犯難了,緊蹙著眉頭,吃她是不敢吃的,可丟吧,這人生地不熟的,丟到哪兒,若是被知道,那就尷尬了。這東西進了屋,最好是請郎中過來看一下,是不是有蹊蹺。
在宮裡頭長大的不得不多疑。
剪秋看著虞煙說:“女君,要不趁著天下暗下來,奴婢再把這些拿去扔了。”
默了會兒,虞煙回:“也隻能這樣了。”
剪秋準備收起來,卻被秦艽抓住了手,蹲下身子,拿起一個紅薯乾看了看,又聞了聞,一再確認,才抬眸說:“女君,這些東西無誤。”
“你還會醫?”虞煙很是詫異。
秦艽“嗯”了聲。
片刻,虞煙說:“為了保險起見,這些東西還是彆留在屋子裡。”
“不若女君給我吧。”秦艽說。秦艽自從來虞煙身邊,從未跟著剪秋自稱奴婢,不過都是寫虛禮,虞煙也不在乎,索性就這樣了,加之傅少廷說秦艽不是普通的人,想必是他專門派秦艽來保護她的。
虞煙頓了一下,應:“你若喜歡便拿去吧。”
秦艽:“謝女君。”
處理完了這個燙手山芋,虞煙愉快的用了膳,之後又上榻去睡了,這一睡便睡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身子的酸軟終於去了一大半,整個人輕鬆了不少。足足等了一個時辰,傅少廷還是沒回來,虞煙便獨自用了晚膳,晚膳都用完了,傅少廷依舊沒回來,虞煙心裡開始忐忑了。
天色黑儘了好一會兒了。
她問:“剪秋,什麼時辰了?”
剪秋回:“亥時了。”
虞煙禁不住又打了個哈欠,怪不得有些困了。傅少廷不會出什麼事吧,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剪秋柔聲勸慰道:“女君先去歇息吧,不知君上何時才歸,若是女君這樣乾坐著,夜裡本就涼,染上風寒就不好了,反倒君上會擔心,心疼。”
傅少廷一點消息都沒有,虞煙就算想睡也睡不著,隔了會兒說:“我去軟塌上坐著,你去那床毯子過來。”
剪秋忙應下。
不知過了多久,渾渾噩噩之際,虞煙覺得自己被騰空抱起,她迷糊的睜開了眼,雙手掛在你他脖子上,“你回來了?”
傅少廷“嗯”了一聲,將人放下,身子也跟著壓下去說:“下次不準這樣了,若是困了就先睡,知道嗎?”
虞煙點頭,又搖頭,“可、可是我……”
“沒有可是。”
“我擔心你啊。”
“彆擔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話落,傅少廷又說:“你先睡,我去洗漱再來。”
傅少廷一走,虞煙也沒能睡著,反倒更清醒了。很快,傅少廷就回來了,兩人在同一個被窩裡,虞煙想到白天發生的事,說:“今兒個汝陽王妃來過,還帶著一些紅薯乾,據她所說是汝陽的特產。”
“她有說什麼?”
“說倒是沒說什麼,很快就走了,隻是她留下的東西,我本想著悄悄處理了,可被秦艽攔下說紅薯乾裡什麼都沒有,還把東西給要過去了,不知是何意?”這事在她看來挺奇怪的,所以必須跟傅少廷說一聲。
傅少廷不以為然,“那沒什麼。”
“秦艽她……”
“她是江湖上有名的毒姑娘,既然她說沒什麼就沒什麼,不必對她起疑心。”傅少廷隻寥寥說了幾句,真要前前後後說起來就太複雜了。
虞煙點頭,不再多問。
兩人相擁而眠。
作者有話要說:好冷好冷,你們那邊下雪了嗎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