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下刀,但你確定自己能扛得住?還有,這東西已經延伸到你的體內,倘若切了,會不會有其他問題?”
“哎呀,先彆管這些,切了再說!”我急道,“我是醫生,就算再嚴重也能救自己,隻是現在的情況沒辦法親自動手,才需要你的幫助。快、快點,否則就真來不及了!”
這話連我自己都不信,和尚表麵粗魯憨傻,實則透精透能,他怎會不知。
不過目前的情況,我們幾乎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冒險試試了,否則那具女屍就是我的下場!
見我主意已定,和尚隻得勉為其難地開始準備。
為了更好動手,不至於出現什麼偏差,和尚將我們身上僅有的幾根熒光棒全部撅亮,丟在四周作為照明之用。
兩支手電,一支由我拿著,另一支被他咬在嘴裡,那模樣很像是現在流行的遊戲,超級瑪麗裡麵的加農炮。
和尚在我的指導下,很快將手和工具消毒,就準備下家夥了。
眼見手術刀慢慢靠近我的皮膚,將要切到那些肉線時,我趕緊抓住和尚的肩頭,將聚精會神的他嚇得渾身一抖,馬上瞪大了眼睛。
“抱歉,我……我有點不適應。和尚,你能不能唱支歌給我聽,緩解一下壓力?”
“嗚嚕哢潑坡……”
因為咬著手電,吱吱嗚嗚的,根本就聽不清他說了什麼,總之是一肚子牢騷話就對了。
無奈,我隻好輕拍他肩頭,示意繼續吧,隨後閉上眼,咬緊牙關,準備深吸口氣。
誰知我還沒吸氣做最後的準備呢,和尚已經動了手。
這家夥真是心黑手更狠,一刀下去,都沒有任何猶豫,刀尖挑著一條肉線就割。
我能清楚地感覺到肌膚被刀刃,來回拖動切割,一下下的直指人心,觸動每條神經。這種痛,不是缺胳膊少腿的痛,而是有人不斷撕扯你的神經痛,又好像腿抽筋時那種難以忍受的痛,很難確切描述。
僅僅是一刀而已,就覺得冷汗皆冒,一下濕透了衣服。
疼痛之餘,我偷著看他,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和尚額頭,竟然起了一層銀豆子,讓我的內心頓時升起一絲暖意,感覺有朋友在身邊,的確是好事。
就這樣,和尚在我胸口切了六下,我整整慘叫了十二聲,疼痛感這才才慢慢消退。
本以為事情告一段落,和尚已經幫著把那木片取出來了,我還心說到時候一定將它扔得遠遠的,又或者拿火燒成灰燼才解氣,誰知卻聽到了讓人更難接受的事實。
“軍……軍醫,這東西取不下來啊!”和尚說。
我一怔,咬著牙低頭去看,隻見到自己胸口血呼啦啦的一片,什麼也瞧不清楚。
“喂,你可彆開玩笑,我明明感覺你下手了,怎麼說取不下來?”
和尚嚴肅地看著我,並詳細解釋了剛才的情況。
原來在他第一刀切下後,看似輕鬆挑出了那條肉線,而且進入到體內並不算深,和尚還感覺萬幸呢,誰知不等下第二刀,剛才挑出的肉線,竟然以極快速度重新刺進皮肉裡,而且紮得更深。
之後不信邪的他又下了五刀,結果相同,肉線被挑出五次,五次重新紮進皮肉裡,越陷越深,最後不得已才選擇停手的。
等我聽完他的解釋,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慘叫十二次,原來是雙重打擊!
剛才還說和尚這人靠譜,讓人感覺溫暖呢,沒想到這家夥拿我當小白鼠,挑了一次兩次見結果一樣竟然還不停手,又繼續來了四刀之多,要不是怕事情鬨大一發不可收拾,也許他還會再來上十幾刀呢!
這家夥,根本就沒想過我有多痛苦!
見我猜透了他的心思,和尚竟然耍起了二皮臉,一副死無賴的麵孔擺在這裡,完全是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確定這家夥靠不住了,我隻能自己動手試試,就不信這邪了!
於是讓和尚拿著兩個手電,幫著照明,我則手持尖刀,慢慢挨近胸口,這次不用挑的,直接割斷一條試試看。
因為角度不好,我需要低著頭,歪著腦袋才能看清肉線的大概走向,對麵的和尚需幫著提醒下刀的位置,操作起來很是麻煩。
就在我用刀尖,挑到一根肉線,正準備動手時,忽聽和尚問道:“軍醫,這東西是那丫頭給你的?她是不是故意害你?”
“應該不會。”我搖搖頭,一咬牙就下了刀,頓時疼得自己渾身直打哆嗦。
可為了分散注意力,我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想,“當……當時她是趁亂得到的東西,最後才送給了我,應該不是故意的,要不然這事就太巧合了。不會的!”
和尚,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去看這一刀的結果,隨即歎了口氣並搖搖頭。
實則不用他說,我已經感覺到針一樣的東西,刺進了肉裡,而且還在一個勁兒地往下鑽,幾乎碰到了肋骨。
“這東西還能再生,速度太快,咱們根本做不到。”和尚說。
我也為之氣餒,於是將胸口的血擦了,做個簡單的包紮,整個人癱軟在地上,靠著岩壁大口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