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四十八個奈落(2 / 2)

陰刀有些可憐巴巴的轉過頭,看著站在遠處沒有走近的奈落,說:“我在思考人生大事。”但手上的動作倒是終於停了下來。

奈落這才慢慢走近,跟著在陰刀旁的長樹乾上。

“人生大事?”如果是陰刀的人生大事,那麼奈落也一定跑不了。

陰刀肯定的點點頭,說:“是的。”

“你倒是說一下,我們有什麼人生大事?”

陰刀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奈落,他還沒說是他們兩個的,奈落就自行體會到了深意,了不得了啊。陰刀混亂到一時沒意識到,他們兩個現在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我問你,我在你心中,是個什麼地位?”陰刀嚴肅認真的向奈落尋求答案。

奈落卻因為陰刀突然轉變的態度而感到十分的不自在。而且被問到這種問題,沒由來的,心底就有股子被窺探了的羞意。可這種情感奈落絕不會表達出來,傀儡的臉也並不足以讓他展現這種細微的表情。

奈落嗓音有些緊繃住了的感覺,他問:“你問這做什麼?”

“我抓不準我們兩的關係,”陰刀手指在那木頭上打著轉,小動作一個接著一個,“想找你確定一下。”

“還能是什麼,不是你說的嗎?我們是對方的半身。”所完這句話,奈落似乎受不了的站起身來,就有走了。

“等等!”

陰刀拽住了奈落皮毛的下擺,緊抓不放,“半身什麼的,是關係的定位嗎?一般不都是父母、兄弟姐妹,又或者夫妻什麼的嗎?”說到“夫妻”這個詞,陰刀聲音一下子就減弱了一些,不過同樣處於緊繃狀態的奈落並沒有注意到。

“你自己說過的,‘我們是半.身,我們比夫妻還要親密。我們彼此是無法分割的,比人類與另一半的關係更要緊密。’怎麼?你忘了?”奈落扯了扯布料,陰刀適時的鬆手,然後奈落便快步離開了。

陰刀沉默著思考,奈落說的竟然很有道理……不過奈落說這句話是陰刀自己說的。陰刀仔細回憶,才想起來是當時他還在村子裡的時候,他與山下田中一起去砍柴,路上說到了另一半的時候,他故意當著奈落的麵,把奈落帶入了“妻子”這一個角色中,然後為了讓奈落不要太過生氣,故意這麼說來安撫他的。

現今,陰刀竟發現也隻有這句話裡的關係才能準確的形容他和奈落了。

他莫非還是個有預言能力的人嗎?陰刀搖頭,甩開不找著邊際的想法。

雖然他們倆並不是真正的一體雙魂,但目前看來,他們確實已經成為了對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比之家人、情人的關係都更為緊密。

陰刀找到了難題的答案,一下子就從這幾日的困惑中掙脫了出來。於是這才開始找起了不知道跑到哪裡的奈落。

奈落用慣了傀儡的身體之後,他常常的就容易遺忘他們倆其實並不一定需要方麵交流。可陰刀和奈落現在下意識都都選擇了麵對麵的說話……具體的原因誰也沒去深究。

剛才奈落話說到一半就像是有急事一般要走,可那也隻是像是,陰刀現在再去想,更覺得奈落那樣像是被問到了了什麼“少女心思”一樣,害羞得跑掉。

雖然這種形容讓陰刀也有些受不了,可大致也就是這樣沒錯了。

難為奈落還會這樣了,他對自己想要的東西從來都不屑於遮掩,但這種剖析內心情感的事……大概也會感到不自在吧。

陰刀找到奈落的時候,他正靠坐在在溪邊的大樹下乘涼,麵無表情著一張傀儡的臉,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陰刀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下,說:“我有個問題還想問問你。”

奈落也許是剛才那一會兒已經調整過來了,語氣也回複了正常說:“你問題真多。”他看了看陰刀的腦子,雖然那也是他的腦子,但他想不通怎麼陰刀就每天那麼多想法,問題也一大堆。

“不多思考些問題,腦袋會生鏽的。”

奈落內心皺了皺眉,陰刀又在說一些他聽不懂的話了。隻是聯係著其他的詞語,大概也能猜出那意思。

“你問。”

“上次我跟你形容的喜歡,不是說的是想要和想擁有嗎?然後你說你喜歡我?”陰刀伸手,把那傀儡腦袋上的兜帽給扯了下去,看了一眼又給重新戴了回去,“還是把臉遮著吧,這樣比較好留下一點遐想的空間。”那張臉一看就不像真人,看久了還有些滲得慌。

奈落:“……”

奈落直接略過陰刀後麵的話,回複了他前麵的問題。

他說:“怎麼?難道你不應該是屬於我的?”

陰刀啞口無言,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小聲說:“那你也應該是屬於我的吧。”

奈落沉默,像是默認了。

陰刀偏頭看腳下,這話說得,到讓他不知怎麼的感到有些心慌,還有些燥熱……比之奈落說的“喜歡”這個詞更讓他感覺到觸動。

“我想到了一個詞。”陰刀沒看麵前的奈落,低著頭說。

“什麼?”

陰刀抬眼看了看奈落,發現他似乎正把雙眼看著遠處的天空在,沒在看自己,“所有物。”

“屬於……像是獨占了一樣了,不就是所有物嗎?”

奈落輕笑了一聲。

可不就是所有物嗎?

*****

陰刀跟著最近的任務指示到了人類的戰場去救治五十個人。完全捉摸不透係統任務發布的標準。

一場戰爭結束,遍地都是屍體,還有些半死不活。陰刀的任務就是救下那些半死不活的……不過苦於隻知道怎麼大致的處理傷口,當前世界的治療手段也十分匱乏,於是那些被他救下來,十個裡有三個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奈落跟在陰刀身後,看著陰刀在戰場裡行走,不放過一個人的檢查著那些人有沒有活口。

他臉色有些陰沉。

不情願陰刀做這些事,可到底還是任由他胡來了。

檢查完畢,今天一個人收獲都沒有。陰刀歎了口氣,對這種現狀也很是無奈。

對他來說是無謂的戰爭,但對這個世界來說卻是為了生存資源而必須的爭奪手段。

“走吧。回去了。”陰刀轉過身,不需要看奈落的臉色,從他那一言不發就走的樣子,就知道了他心情必定不怎麼愉快。

陰刀快步跟上,趕緊哄了奈落幾句,“不開心嗎?還是累了?下次要不我自己來吧?”

奈落沉聲回答:“不用。”

並沒有成功讓奈落心底的怒氣消失。

陰刀也不是不知道奈落在生氣什麼,可……

“等一下。”陰刀拉住了奈落,手指豎起放在嘴唇上,“有人。”

有人就有人,為什麼要躲著?奈落本打算直接走過去,若是人類給他找不痛快,殺了就是了。

陰刀拉著奈落。不讓他出去,原因自然是因為那兩個人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幾秒後,這小樹林裡便傳來了“嗯嗯啊啊”的呻.吟聲,陰刀看了眼奈落,給他一個眼神——這樣總算知道我不讓你過去的原因了吧?

奈落再一次不懂陰刀的腦回路了,他為什麼要跟著陰刀在這裡觀看兩個人類的生命大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