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隻是探望一下錦貴妃。”
如今的溫僖貴妃再也不是當初那個隻有點點小聰明, 為寥寥數語的挖苦之言就能感到委屈的小鈕祜祿氏。如今的她城府雖說算不得深似海, 但擺出溫和態度,淺淺微笑間、不卑不微的說話方式, 倒讓郭宜佳恍惚覺得看到了鈕祜祿氏。
不是相似隻是相似, 溫僖貴妃到底不是鈕祜祿氏。況且對於鈕祜祿氏, 郭宜佳也沒放在眼裡過,何況是學了鈕祜祿氏三四分皮毛,隻是神似的溫僖貴妃。郭宜佳勾唇微微一笑,那剪剪秋水似的眼眸中除了嘲諷就是嘲諷。
“溫僖貴妃進宮這麼久就隻學到了虛偽?”郭宜佳眯起眼眸, 惡意滿滿地道:“還是認為萬歲爺寵了那麼幾天,就有底氣,來本宮這兒找茬, 是誰給你的勇氣。萬歲爺?還是鈕祜祿氏?”
“錦貴妃說得什麼話?”蘭嬪瞪大了眼睛,顯得吃驚至極地替溫禧貴妃抱不平道:“溫僖貴妃自然是真心來探病的,為何錦貴妃會這麼想。這世道可真是陰暗。”
“本宮覺得對比世道,你那張寫滿了矯情兩字的臉更陰暗。”郭宜佳白眼一番, 懟人的話就如連珠炮一樣吐了出來。“本宮雖說讀書少,但還是知道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賤人就是矯情。蘭嬪你讀書多,萬歲爺也是讚賞過的,你能否跟本宮解釋一下賤人就是矯情這話兒的意思。”
自詡才女的蘭嬪哪裡見過郭宜佳這種看人不順眼分分鐘就懟的家夥,當場就紅了眼。眨眼間, 就梨花帶雨, 委委屈屈地道:“臣妾一片好心, 錦貴妃怎能如此隨意踐踏,難不成錦貴妃認為臣妾溫和善良就好欺負。”
哦,溫柔善良,這臉皮可真夠厚的,居然這麼自己誇自己。
郭宜佳嗤笑一聲,開始專注懟起了蘭嬪:“溫柔善良,哎呦,本宮的耳朵沒出現問題吧,一個一邊搶親堂姐心上人,一邊進宮請安時明目張膽勾引萬歲爺的賤人居然有臉自誇自己溫柔善良,話說回來,這溫柔善良是貶義詞嗎,還是矯情地賤人們都喜歡這麼自誇。”
郭宜佳就這麼簡單直接粗暴地揭了蘭嬪披著的畫皮,三言兩語就說得蘭嬪掩麵垂涕、哭哭啼啼地跑離了承乾宮。蘭嬪就這麼敗退後,郭宜佳當著還留在承乾宮、麵色如常的溫僖貴妃麵兒吩咐如蘭道:“記住了,以後彆讓蘭嬪踏入承乾宮,就她那張陰暗臉,她不覺得晦氣,本宮還嫌晦氣呢。”
如蘭悶聲一笑,乖巧的回答道“奴婢遵命。”
如蘭退到一旁後,郭宜佳見溫僖貴妃麵兒上依然掛著假假的微笑,沒有說出目的的打算,便開口讓如蘭去殿門口守著,而當如蘭聽話的退到門口邊上時,郭宜佳突然起身,走到溫僖貴妃的麵前,伸手扣住了她的下頜,迫使她的眼睛直視著自己。
“讓本宮猜猜溫僖貴妃到這兒的目的…”
郭宜佳那張完美無瑕的臉離溫僖貴妃很近很近,溫僖貴妃甚至能數清楚郭宜佳那上翹眼睫毛的根數。溫僖貴妃很緊張,這麼曖昧的距離下,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強有力而急促的跳動,泄露了她緊張的情緒。
感受到這一切,郭宜佳滿意一笑,那扣著溫僖貴妃下頜,白皙到幾乎成玉的芊芊玉手指,慢慢地收回,在溫僖貴妃曈孔微縮之際,好整理瑕的道:“你是來近距離觀察了解一下,萬歲爺喜歡的狐狸精究竟是怎麼惑了萬歲爺的眼吧。”
“錦貴妃說笑了,本宮是真心來承乾宮探病的,畢竟孝昭仁皇後還在時,在湯泉行宮的那段時間,本宮和錦貴妃也算相處和諧。如今錦貴妃身體大安,本宮不來探望,也太說不過去了。”
“溫僖貴妃真是有心了。”回到座位上的郭宜佳端起有些溫涼的茶水淺呷一口,卻是笑著道:“溫僖貴妃不愧是鈕祜祿夫人教養出來的,行為就是跟本宮一樣,本宮講究‘知道你過得不好、我就開心’,而溫僖貴妃顯然便是知道你過得好,我不開心,知道你過得不好,我也不開心的可人兒。”
到底是在郭宜佳手中吃過無數虧的溫僖貴妃,被郭宜佳這麼明著挖苦,溫僖貴妃依然保持著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回了郭宜佳一句:“錦貴妃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