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錦繡進宮與溫憲作伴, 過大約兩月有餘,郭宜佳便接到了由康熙親筆所寫的書信, 說他大概九月中旬就會結束巡幸塞外的事, 打道回京。讓郭宜佳儘早安排接駕事宜。
郭宜佳收了書信,又掃了一眼隨信而回、放置在地板上,很具有民族特色的吃食、用品, 不免好笑莞爾的道:“萬歲爺以為這樣,本宮就不會計較他帶野女人回來的事。”
而且那女人科爾沁達爾汗親王和塔之女,世祖悼妃的侄女,說起來是康熙的長輩。雖說遊牧民族不計較這些, 但一直以來喜歡漢學, 跟漢人一樣重視嫡子的康熙將自己的長輩給睡了, 就不感到膈應嗎。
想到姑侄三人共侍一夫的事, 郭宜佳撇撇嘴, 表示這有先例,所以康熙根本不會有什麼心裡障礙。至於膈應嘛,估計是有點, 畢竟據胤礽來信說, 康熙之所以會收了自己的長輩做妃子,完全是中了對方的仙人跳。所以這博爾濟吉特氏就算被康熙帶回了京,也是個住冷宮的命。所以略微思索一下, 郭宜佳決定按照胤礽來信中的提醒, 將博爾濟吉特氏安置在景陽宮。
不提郭宜佳開口讓景陽宮配殿給收拾出來, 好讓享受嬪位待遇的庶妃博爾濟吉特氏入駐的事, 隻說時間悠悠而逝,大約半個後,九月二十一這天,往遼闊的蒙古草原溜達一圈的康熙正式打道回京,於十月十三這天回京。
將近四月未見,打發掉接駕的留宮嬪妃們後,康熙摟著郭宜佳就迫不及待的滾了床單。幾回過後,算是寥解相思之苦後,康熙與郭宜佳一道躺在乾清宮暖閣中寬大的龍床上,說了話來。
“安排庶妃博爾濟吉特氏入駐景陽宮之事做得不錯,景陽宮安靜、祥和,很適合她和衛貴人。”
“萬歲爺滿意最好。”郭宜佳撓了撓康熙的手臂,顯得有些狹促的道:“當初收到萬歲爺的信時,臣妾還在納悶什麼樣的美人才會讓萬歲爺打破不想冊封蒙妃的規矩。誰曾想今日一見,卻很是相貌平平,這不得不讓臣妾懷疑萬歲爺是遭了算計。”
康熙略有些尷尬的咳了咳,又瞪了一眼開始狹促笑了起來的郭宜佳,這才回答道:“朕那日喝醉了。”
喝醉,不是酒有問題?
郭宜佳了然一笑,算是成全康熙的麵子,沒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而是道:“如今入秋了,天氣也開始寒涼,前幾天老祖宗身體又有些抱恙,好在太醫院的太醫們是早晚給老祖宗診一次,及時發現了情況,所以老祖宗今兒的精神還算尚可。”
“辛苦佳兒了。”
郭宜佳笑了笑,很大方的接受了康熙之言,一點也沒有所謂的不好意思情緒產生。
當天晚上,郭宜佳是宿在乾清宮的,與康熙大被同眠。雖說一夜纏綿,但次日天明時,不管是郭宜佳也好,還是康熙也罷都早早地起身了。康熙自然是去處理已經堆積數月之久的奏折,而郭宜佳則要到慈寧宮給太皇太後請安。要知道自從佟皇貴妃徹底涼了後,領著嬪妃請安一起以來是溫僖貴妃的事兒,可如今溫僖貴妃有孕,這領著嬪妃請安的工作當仁不讓就成了郭宜佳的事兒。
郭宜佳起身後,一邊讓跟著自己留宿乾清宮的如蘭回承乾宮給自己拿一身衣裳,自己則在乾清宮宮人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然後穿著便服、對著銅鏡開始自梳起頭發。等郭宜佳自己給自己輸個兩把頭時,匆匆回承乾宮一趟的如蘭捧了一件暗紅緞繡梔子花蝶襯衣外加一件粉紅暗花蝶紋織金錦對襟氅衣過來。
如蘭快速地伺候郭宜佳穿上,又將一套銀鍍金點翠簪釵首飾按著順序分彆插在兩把頭樣式的發髻上,最後在郭宜佳往臉上擦胭脂時,又取了銀鍍金點翠穿珠流蘇彆在了發髻右側。穿戴打扮完畢後,郭宜佳簡單地用了一碗湯水,便領著如蘭、坐著轎子往慈寧宮而去。
嬪妃們乘坐的小轎是不能停放在慈寧宮的宮門口的,就好比郭宜佳乘坐的轎子,在距離慈寧宮大約有百來步的距離後,就緩緩地停下,不會再繼續往前走。郭宜佳出了轎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因為坐姿而顯得有些皺褶的外罩的那件粉紅暗花蝶紋織金錦對襟氅衣,剛想將手搭在如蘭手臂上,往慈寧宮宮門走去時,一道略顯清脆、宛如黃鸝鳥一般的聲音響起,喚住了她。
“不知前麵這位貴人……”
郭宜佳回首瞥見那張可以算得上是平平無奇的麵容,瞬間就明了喚住她之人的身份——庶妃博爾濟吉特氏。博爾濟吉特氏之所以叫住郭宜佳,是因為她想去給太皇太後請安,卻不確定依她庶妃的身份能否入慈寧宮。要知道她雖然說是領嬪的俸祿,但到底沒經過明旨冊封,算不得嬪位貴人,所以有些忐忑不安的早早地就來到了慈寧宮附近,好不容易鼓足勇氣、叫住了一位下了轎子準備進慈寧宮請安的女子,沒曾想女子一回頭,博爾濟吉特氏就差點被那盛世美顏攝得差點失了魂。
“原來是錦貴妃娘娘。”
博爾濟吉特氏略顯生疏的給郭宜佳行了一個禮,分外不自在、聲音顯得有些乾巴巴的道:“錦貴妃娘娘可否告之臣妾,臣妾能否去給慈寧宮的老祖宗請安。”
郭宜佳深深地掃了庶妃博爾濟吉特氏一眼,笑著問道:“本宮記得博爾濟吉特氏是庶妃吧,你可見過曆朝曆代哪位庶妃有資格給老祖宗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