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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西域之夜,明月高懸,沙隨塵揚。
沐棠與都蘭抱在一塊兒睡,今日沐棠受了不小的驚嚇,睡著了之後也噩夢不斷。
從那個麵目可憎、□□熏心的監工一直夢到不知是還在海州作戰亦或是已經攻入京城的盛湛……
驚醒時,沐棠冷汗淋漓。
都蘭聽見沐棠的嚶嚀,微微睜開眼,關切問道:“怎麼了?”
“我去解個手……姐姐你先睡!”沐棠坐了起來,將薄薄的破麻被給都蘭蓋好。
乾了一日的活,都蘭早已困倦不堪,她點點頭後,便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解手是假,找個地方哭一頓才是真,周遭都是席地而睡的流犯和睡在帳子裡的監工,沐棠隻得繞過所在的沙丘去尋找無人之處自我發泄一下。
此沙丘的迎風坡風沙大,哭起來容易將風沙吸入口鼻,滋味一定不爽,不若費點功夫多走幾步去彆的背風坡躲著哭。
沐棠體虛,足足走了快兩刻鐘方才到了一處合適的地方。
一到地兒,沐棠便一屁股坐下,悲痛欲絕、嚎啕大哭了起來,她哭得撕心裂肺的,那哭聲似乎要將積堆的沙子給震散。
她為飽受摧殘與奴役的自己而哭、為失去的安穩生活而哭,更為不知能否回得去的未來而哭。
如若能夠重來,她一定小心仔細一些,莫要在地震的時候被墜落的山石砸中。
她寧願這是一場夢,醒來之後,她可以繼續從前那種在各種古人的墓穴裡累死累活卻極有意義的生活。
……
不知哭了多久,淚水將沐棠身體裡的水分消耗殆儘,淚水便再也流不出來。
沐棠抬起頭,天還黑著,胳膊上的衣料濕了。
哭歸哭,發泄歸發泄,隻要一日沒確定自己能夠回去,就一日不能鬆懈。
撒乾眼淚之後,沐棠虛虛地起了身。
剛走沒幾步,她便瞧見有人迎麵走來。
哭了許久,她的眼有些模糊,一時間瞧不清來人是誰,她一邊低頭揉眼睛,一邊轉過身,朝著後頭走去。
待眼睛瞧得清楚了,她悄悄回頭一看,心臟險些跳了出來——是今早剪了她頭發的那個監工!
沐棠下意識快步前行,試圖甩開那監工,怎知監工見沐棠要跑,連忙快步衝了上去。
饑腸轆轆的沐棠怎能與一個吃飽喝足的監工比氣力,還沒跑出背風麵,她便被監工給追上了。
監工狠狠將她踹到在地,色眯眯地笑道:“我看你還往哪兒跑!不讓睡……摸兩下過過手癮總行了吧!”
說罷,那監工便伸出肥胖油膩的手摸向沐棠的前胸,沐棠慌忙用雙手護在胸前,翻過一半身子,儘力避著那雙惡心的鹹豬手落在不該落的位子。
“滾開!你彆碰我!”
“媽的!還挺能躲!”監工咬牙切齒地瞪著沐棠,“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你滾!我可是戰王妃!你當心我夫君砍了你的頭!”
聞言,監工哈哈大笑了起來,“戰王妃?那個好王妃會被流放到西域做苦工?還讓你夫君砍我的頭?指不定他知道你身子被摸了看了,就厭棄你了!”
沐棠咬著唇,努力要站起身來逃走,怎知那監工死死抓著她的腳踝不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