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1 / 2)

沈怡仔細一看,見邊靜玉仍是一副溫柔淺笑的樣子,便懷疑那股殺氣是自己的錯覺。他說:“軋馬路是一種說法,就是指兩個人一起在路上走著,仿佛能一直一直走下去而不停止……你不胖,真的!”

邊靜玉畢竟是有文化有修養的人(不,其實是因為他已經在腦內劇場裡把沈怡變身為兩百多斤的大胖子出過氣了),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說:“既然你喜歡軋馬路,等以後有機會了就多軋軋吧。”

從邊靜玉口中得到這樣一句話,沈怡覺得這回複可以同等於“等以後有機會了就多約會”了。他心裡美滋滋的,越發覺得自己是開竅了。若不是開竅了,怎麼能和邊靜玉相處得這麼愉快呢?其實,對於這次見麵,沈怡曾在心裡擔憂了好久。因為他實在沒有和心上人相處的經驗,或者說他就連和普通人相處的經驗都不是很多。他擔心自己太熱情就唐突了邊靜玉,又擔心自己不熱情便冷落了邊靜玉。

好在,有了“燭光晚餐”和“軋馬路”,這次約會果然很成功。

其實沈怡已經想不起來“燭光晚餐”和“軋馬路”的說法源於何處了,仿佛這一切都出於他的本能。每當他要深入細想時,總有什麼東西在模糊他的思維。據說,有些巫師不願意被麻瓜發現自己的房子,就會對房子施麻瓜忽略咒,於是麻瓜們會自然而然地忽略這棟房子。沈怡好像就被施了類似的咒語,每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記憶有些奇怪,想要追本溯源的時候,他就會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記憶合理化。

等等,巫師和麻瓜忽略咒又是什麼東西?

哎,罷了!就當自己開竅了吧。

國子監和太學的休沐日子是跟著朝中官員的休沐日子走的,因為國子監和太學裡的先生們都由朝廷官員擔任。當邊靜玉太學放假時,他兄長邊嘉玉的國子監也放假了。邊嘉玉也已經定親多年,正巧他未來的大舅兄要約他喝酒,他便把自己收拾利索了打算出門。結果,當他走出大門旁邊的角門時,就看見不遠處有兩個熟悉的身影,正是他弟弟和他的便宜弟弟。兩個人站在風中興致盎然地聊著天。

邊嘉玉忙把跨出門的腳收了回來,躲在了門後。

過了一會兒,邊嘉玉忽然反應過來了。他躲什麼?他堂堂正正出的門,有什麼好躲的?應該要躲起來分明是那一對已經定了親卻還沒有成親的弟弟們吧?邊嘉玉懊惱地用手上拿的折扇敲了一下頭。

“爺瞧著怎麼樣?”邊嘉玉攤開手轉了一圈,想讓隨行的小廝看看他是否很有兄長的威嚴。

小廝卻理解錯了,沒注意邊嘉玉的衣著,反倒是說:“爺這臉色,瞧著像是要去捉-奸的。”

邊嘉玉:“……”

世子大哥用折扇狠狠地敲了小廝的頭!到底會不會說話了!怎麼就成去捉-奸的了?他分明是去棒打鴛鴦的。這青天白日的,兩人黏黏糊糊立在街邊到底想要做什麼呢?世子猜測,應該是沈怡把邊靜玉送到家門口,兩人在說道彆的話。但道彆就道彆吧,道彆的話有必要說那麼久嗎?既然還沒成親,那麼就要注意一點!就拿他來說吧,他也定親好些年了,卻至今沒能和未過門的妻子單獨說過話呢!

明明在四年前就可以成親卻因為守孝不斷錯過的世子大人覺得有必要好好管一管弟弟們。

於是,世子大哥重新走出了角門。

邊靜玉和沈怡這才注意到大哥的出現,紛紛向大哥行禮。

世子隻管盯著沈怡看。在大哥“慈愛”的注視中,沈怡不自在地咳了一聲,說:“我這就回去了。”

邊靜玉問:“要不要我送送你?”

“也可。”沈怡說。

於是,終於把邊靜玉送到家門口的沈怡又被邊靜玉送了一程。

世子大哥:“……”

世子覺得,他從未見過這麼無聊的兩個人。

沈怡拿著邊靜玉整理好的資料回了家。他先去見了蘇氏,向蘇氏請安。因和邊靜玉商量過,沈怡有了些信心,就和蘇氏說起了外賣生意的事情。蘇氏做了二十多年的當家夫人,陪著沈德源從微末走到三品大員,一點點把沈家的家業置辦起來,她顯然是有見識的。她原本經營著好幾個鋪子,收益都還算可觀,隻是這次沈德源入獄,那些地段不錯的鋪子都沒能保住。她的嫁妝雖然被返還了,但嫁妝裡的鋪子同樣沒能保住。因為,想要在好地段順利開鋪子,光有手段和見識是不行的,還得有後台。

蘇氏心裡已經有了一些計較,但她卻什麼話都沒有說,隻等著沈怡把他的想法說完。

沈怡道:“送外賣這事其實很簡單,不需要有什麼特殊的技能,十歲左右的小孩就能做了。所以,我打算雇傭住在南城的小孩來當送餐員。一來,我們可以更好地融入南城。二來,這成本會低很多。”

此時的人講究多子多福,所以家裡的孩子都特彆多。但多一個孩子就多一張吃飯的嘴,養家糊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很多貧寒人家,大一點的孩子在三四歲時就要幫著父母照顧弟弟妹妹了,七-八歲的孩子能上灶做飯,十來歲的孩子就要想辦法養家了。沈怡若是能雇傭這些大孩子來乾活,這比雇傭成人降低成本,但對於孩子們來說,送外賣不是什麼辛苦的事情,又比他們給人打短工收入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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